汪建安笑了下。

“您不必嚇唬我。

我都這把年紀了,唯一的兒子也已不在人世。

再差也不過是一死而已,我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蕭倦皺眉:“你當真就甘心這麼稀裡糊塗地混下去嗎?”

“不甘心又如何?這世道便是如此,僅憑我一人是無力迴天的。”

汪建安停下腳步,輕嘆一聲。

“我早就聽聞郡王殿下的事蹟,您雖不近人情,行事作風有些極端,卻也是朝中少有的幾個正人君子之一,我很佩服您。”

蕭倦微微一怔。

這還是他第一次從朝中官員口中聽到這種話。

竟然還會有人真心佩服他?實在是稀罕!

汪建安看著面前平靜的湖水,自嘲一笑。

“可是很抱歉,我成為不了像您那樣的人。”

蕭倦繼續勸說:“你只需要將你知道的告訴我,我會保證你的人身安全。”

汪建安卻已經轉過身去。

“不管您問多少遍,老夫還是那句話,不知道。”

他拄著柺杖緩緩地往前走,沒有再回頭。

蕭倦不得不離開郡守府,再次無功而返。

當他回到公主府的時候,太陽已經西斜。

春風幫他脫掉身上的披風,說道。

“公主殿下剛派人過來把郡王妃請了過去,說是要與她一起用晚膳。”

蕭倦微微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去洗了把臉,把臉上沾到的沙塵洗乾淨,然後大步朝著膳廳走去。

膳廳內,霓陽長公主坐在上首,她含笑看著坐在下首的餘嫋嫋。

“聽說你今天回來後就病了,讓大夫看過了沒?”

相處得時間越長,餘嫋嫋就能感受到霓陽長公主的喜怒無常。

她在面對霓陽長公主的時候,也變得越發謹慎小心。

“多謝公主殿下的關心,我已經好多了。”

霓陽長公主輕輕拍了下身邊的空座:“你坐這兒來吧,咱們坐得近點兒,更好說話。”

餘嫋嫋心裡很不願意。

她現在只要看到霓陽長公主,腦子裡面就會浮現出鬥獸場內那些血腥的畫面,胃裡又是陣陣翻湧,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