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激性猝死,長期服用燃燒之血的後遺症之一。”

姜簌簌嘆了口氣,“燃燒之血並不是什麼神藥,作為一定時間內擁有強大力量的代價,便是在疲軟期間身體素質的大幅下降。”

“在這段時間裡,如果再次遭受劇烈的創傷與疼痛,就會令身體機能完全崩潰。”

“早點說嘛。”羅伊撓了撓頭,有些尷尬:“看來是我下手太狠了。”

“這不怪你。”

姜簌簌搖搖頭,“當選擇服用燃燒之血後,他的結局就註定會變得十分悽慘。

“哪怕已經察覺到了這幅藥劑的危險性,強烈的成癮性依舊會迫使他一次次的服用燃燒之血,在這個過程中,他會逐漸變成一個喪心病狂的殺戮機器,最後在劇烈的疼痛中死去。

“而能引發應激性猝死,就證明了燃燒之血已經將他的身體破壞的千瘡百孔,就算放著他不管,他也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活了。”

她站起身來,認真的看著羅伊:“正因如此,我們才必須要將這種藥品回收和銷燬。

“研究院研究這個專案的最初目的是為了造福人類,讓更多普通人能在惡劣危險的環境下擁有自保的能力,而不是讓他們變成現在這種無法善終的殺戮機器。

“無論是服用它的人也好,還是被服用者殺害的受害者也好。作為研究院的一名研究員,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更多的人因為我們研發的藥物而死去。”

“目的是造福人類……麼?”羅伊默然走到窗邊,開啟窗戶,可外面一片沉寂,連些微的風都沒有。

“我相信西德尼亞確實有造福人類的初衷,可眼前的地下城,卻是對這個初衷最好的諷刺,給人們帶去浩劫的往往是一些高尚的東西。

“一個衛星計劃居然拖了三百多年,直到現在拖無可拖,才極不情願的開始推行。

“即使這樣,中間還要出么蛾子,研究院的藥品洩露,黑旗被人買兇,很難說跟衛星計劃沒有關係。

“那些上位者為了在荒野上爭取到主動權,攫取更大的利益,甘願把所有人當做用之即棄的棋子,姜簌簌,你會是其中的棋子之一嗎?”

“我不是。”姜簌簌堅定的說,“我是自願接下這趟外勤的,除了想回收燃燒之血外,我還有另外一個不得不去的理由。”

“什麼?”

“你認識黑旗傭兵團的一個人嗎,她的名字叫利茲,或者說……夜鶯。”

“我認識。”

“她是我的同學,也是我的室友,每年假期她都會回去幫家裡的忙,今年也是如此。”

姜簌簌低聲道,“我知道她的家就是黑旗傭兵團,她現在應該正和黑旗的其他人在一起守在荒野上,而北鴉盜走我們的藥品,想要對付的就是她所在的黑旗,我無法坐視不管。”

“原來如此。”

羅伊摸了摸下巴,“恕我冒昧,我想問的是,為什麼研究院只派出一名見習研究員來追查被盜藥品的下落?”

姜簌簌沉默了一會兒:“你的意思是,我的實力不夠?其實我還有防身的底牌,只是我沒用而已。”

“這跟你本身的實力沒有關係,只跟你的身份有關係。”

羅伊強調,“你只是一名見習研究員,如果真按你所說,藥品洩露是件嚴重的事,那麼研究院絕不該只派一名見習研究員來處理這件事。”

“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