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大實話,又問:“師妹懷上,就許你納新人了?”

商三兒點頭:“一次納了倆!”

“呸!沒一句實話,真以為我不曉得?”

“不誆你,王乾曾與我說,他後人裡,任挑幾個進府都成,是老孃死活不同意!”

“根腳未清,可不正應該?還是老夫人明事兒,不似你顧頭不顧腚,晚間要多敬她幾杯!”

晚飯後,小巷曹氏祠堂那,剛丟下碗的曹四搬出個梯子,爬上屋頂。

他媳婦追出來,在下面罵:“下作黃子,家裡不漏雨,用得著你獻殷勤揀瓦?有那功夫,把碗洗刷了不好?就事事指望老孃!”

曹四擺手:“與你個婦道人家說不著,白日裡又不肏你,快刷碗去!”

“怪賊奴才,爬這般高,還迎風放你孃的臭狗屁!踩滑跌下來,摔爛你屁股臉是小事,要砸壞你祖宗牌位,自家去求人情另做!”

婦人真就罵罵咧咧的,回屋去了。

曹四在屋頂蹲好,盯六節山方向看。

上回魔煙起,幽魔出來,也是這個時辰,他與商老三就是在屋頂上親見,這回要勢頭不對,也好逃。

祠堂這離西門遠些,但如今城裡,地仙都好幾位,那狗日的比周家有本事,定也能擋得更久,來得及。

蹲看一會,沒甚動靜,田餘恰從下面經過,仰頭瞧見,不由咧嘴笑:“兩年內隨時出來,這才頭一天,你還能見天盯著?”

曹四不耐煩地擺手:“瞧一天是一天,不犯事不礙人,你個小衙兵把頭,管得到四爺頭上?”

田餘笑著:“哎喲!娶上媳婦,這就抖起來,瞧不上我個衙兵把頭?忘了尋不著吃食時,到我家裡求冷飯?”

“四爺還記著,韓城舅叫打板子,你下手也沒輕幾分!”

“得,是咱對不住四爺!可坐穩些看,莫被嚇掉下來,磕壞頭變傻子,你媳婦再生出孩兒,不曉得幫不幫你老曹家上香?”

“說得那田貴,篤定就是你的種?”

互懟幾句後,田餘要走,曹四忽指向六節山,驚顫著:“煙!魔…魔煙!”

田餘被吃一嚇,急折身回來,三步並兩步地爬上屋頂,放眼往東看。

天清地明,哪有魔煙?

曹四“哈哈”笑聲中,田餘咬牙罵:“狗日的皮又癢,逗老子只小事,引起驚慌怎好?是該叫韓城舅給你尋兩個罪名了!”

罵咧咧地,又退下樓梯。

走出去幾十步,屋頂上又驚叫:“魔……魔煙!”

田餘再不信,但聽著瓦響,曹四自家慌亂著,不顧皮肉擦傷,順瓦滑到樓梯邊,再攀著滑下:“真…真來了!”

瞧著已不似作假,轉瞬,城裡四處驚呼不斷,城隍傳音也至:“魔煙起,幽魔出!城主有令,城中高階,速至東城門樓協守!所有低階、道兵,退至西門外觀變!”

“狗日的老鴰嘴!”

不用再上屋頂去看,這回是真的。

誰也沒料到,才剛頭一天,幽魔真就衝破通道,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