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大娘揮手:“不晚哩,那混賬該賭完錢了,你也回去。等呂家的離城,咱們再去看秘庫,給你鑰匙!”

向氏忙道:“鑰匙娘管著才妥當,孩兒要取物事,再尋您討就是!”

商大娘搖頭:“老孃當了幾十年家,好不易得你進門,還不許寬泛些麼?往後只管享福,多操心作甚?”

婆婆這般說,再推倒是不肯盡孝了,向氏只得應下,請安後,告辭回柿霜院。

今日一天未得修行,且這陌生的柿霜院,變成她明月往後的居所,都叫人不自在。

與輪侍的奉羹、官子說幾句話,進了主屋,想著潑皮夫婿就快回來,更坐立難安。

先取百寶囊,裡外衣裳裝全,壓在枕頭下,再偏著頭想,可還有要防備的。

然後,沒多久,他就回來了。

再見面,臉先紅。

昨夜今晨的諸般不堪,全是漢子私下調笑的話題,遭他逗好一會,羞惱漸甚,剛想捶兩拳以解恨,就聽他揚聲叫:“官子打水來,要歇了!”

莫名心慌中,握緊的拳頭急又鬆開。

院裡,官子脆生生應聲,不一會,三個丫頭都進門來。

官子伺候這位爺洗腳,靜馨、奉羹兩個,先幫夫人卸妝、飾物、解發。

然後換水,改請向氏清洗。

她在酒樓時,這等事也從不用靜馨,只自家動手,到這也是一樣。

待官子端髒水出去,潑在柿樹下,奉羹輕聲道:“爺、夫人請安歇,有事喚我們!”

靜馨要算膽大,出門前敢回頭叮囑:“三爺也該疼惜著小姐,要做人的,早些起,莫只顧你自家快活!”

向氏漲紅臉,聽那沒臉皮的回懟:“怎知不是她自家不想起?憑誰說,八階收拾我個廢地仙,好難麼?”

靜馨瞪他一眼,甩手出去了。

聽門軸響動,向氏就又不自在起來,那邊不懷好意的目光掃來,忙起身,趿鞋出去別門閂。

折回來,潑皮夫婿已站在紅燭前,準備吹熄。

昨夜洞房,須一夜任燭燃,今晚已可滅掉。

心慌中,向氏忙止住:“且慢!”

待破皮兒望過來,她低下頭,聲如蚊蟻:“有禮給你!”

本就該給,也求得多拖延一會,只覺身心還未準備好。

慢騰騰地開箱,拿出那塊玉印,遞過去。

漢子先伸手摟腰。

身子僵硬著,任被帶到床沿,半挨坐在他膝上,背靠著他的胸,一齊看玉印。

“商君?你做的?”

向氏含羞頷首,難得聽他道謝:“叫娘子受累!”

把玩一會,商三兒笑道:“還以為你害羞,過些日才會送物事,我的回禮也就沒急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