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明月只能認命。

不敢叫門外老狗狂吠不止,被啃著揉捏,內裡護己身時,那廝急色起,又要撕扯她嫁衣!

女子出嫁,嫁衣雖只穿兩天, 但值得收一輩子,帶來的其它衣物又都在嫁妝裡,沒收拾進屋,被他扯壞身上的,明早還怎出門?怎去見婆婆?

不敢讓嫁衣被撕壞,就都沒守住。

八階人仙, 竟鬥不過無賴手段,這叫人情何以堪?

不要臉的漢子,得逞得意時, 還要猖狂:“娘子,可知啥叫夫綱?這家裡,誰治誰呢?”

被他強上手,床上棗子、花生、銅錢等都未撿,這上上下下,全是膈應的!

不甘著、羞惱著,明月語帶哭腔:“挨千刀的......”

從小到大,這還是破天荒頭一回開口罵人,出口才驚覺,與街坊上尋常婦人罵夫婿,也沒啥兩樣。

再沒別的念頭,只雙臂划動,把摸到的物事掃開些去。

紅燭光裡,只任那廝得意, 輸得乾乾淨淨、徹徹底底。

幾遭癲狂幾遭嬌嬈, 任他擺佈把玩,直到後半夜, 方得鬆開。

迷迷湖湖間, 又察覺他光著腚起身,一會後,屏風後馬桶邊,有些淅瀝聲響。

明月挪進床裡間,扯被子蒙上頭。

只高階人仙的耳力在那,擋不住要聽見。

撒完尿,那廝不知還要做啥,屏聲躡足地,到床前走動幾遭,最後,又去外間,還聽到開門關門聲。

左右他已得如意,想怎樣就怎樣,矇頭不管!

也沒別的事,沒多久,他又鑽回被裡,伸手摟住細腰, 貼在背後, 再一會後,鼻息長而平穩, 先睡著了。

腰胸上的不適感,這般近的男子鼻息,好一歇才忘幹,讓她得入夢。

夢裡,她與成衣店陳武媳婦一樣,年年要吃得子棗,肚皮不得個清淨,細腰消失不見,總做大肚婆,轉眼間,一堆孩兒圍著叫娘了,各個面容都與潑皮相似,很快又上躥下跳,猴兒似的,不得個安寧。

睡夢最後,她手持請罪荊,在到處追打。

為不吵到剛進門的嫂子,昨夜阿醜沒打更,終是雄雞唱曉,驚醒這對鴛鴦。

明明背對著,那廝不知怎地,曉得她醒了,被裡手在作怪,嘴上又調笑:“娘子,與你說個笑話!說兩口兒新婚,頭一晚睡成‘北’字,第二晚改‘羽’,第三晚又變做‘日’!”

思路客

這沒臉皮的哪裡害羞?頭一晚就是“羽”,不是“北”!

明月忍著,沒理。

“還聽老人說,新娘子洞房後,第二天大早,總會左右為難!”

她還裝沒醒,潑皮兒繼續:“這早起呢,得罪夫婿;但要晚起,又得罪婆婆!娘子要得罪哪個?”

挨千刀的,不因你那老孃,會被你上手?

忍不下去了,明月轉過身,四目剛對上,被下就起一腳,把潑皮兒踹下床。

赤身跌滾地上,潑皮兒還哈哈笑:“曉得娘子不服氣,但今兒要不能叫你求饒,為夫就改姓向!”

早聽眉兒說,婆婆起得可早,雞叫二遍了,沒心思再與潑皮鬥,明月要起身。

但探頭看一圈周邊,頓就暴怒:“我衣裳呢?”

床裡床下,只見亂扔的新郎袍,全沒嫁衣、裡衣蹤影。

商三兒眨著眼:“你猜?”

猜個屁!

夜裡那響動,是這廝把她衣裳抱到屋外去!

怎沒防備,只蒙著頭,任他使壞?

與這沒臉皮的鬥,哪能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