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你還指望老孃與誰拼命?她樂意,耽誤就耽誤唄!”

班遠住進書店,說要先翻些雜書,尋思些時日,才好做說書先生,商大娘一來要在家逗孫兒,二則存心思養足精神聽他開講,最近真就沒去茶坊。

“是不該催娘,只子璽頭上,也太過了些,若不是還得我餵奶,整日恐都見不著一面!”

“這是捻酸?等出了月子,你不去桃蹊院,老小一起陪麼?”

商三兒不明所以:“被我氣著,老孃盼了多少年,攢著勁要教個人品正的出來揚眉吐氣,好不易得著,還不使勁疼?”

叫坐月子不許出門,除去兒子餓了時送過來餵奶,白日大半時候見不著面,剛當上娘,向氏是有些泛酸,只不願承認,道:“名下有子璽,我也對得起你老商家了,可不想再受第二遭罪,府裡府外也不缺給你留種的,老孃要還叫我生,你須幫著推脫!”

商三兒失笑:“老孃面前,哪有我說話的份兒?我只應承,定不叫你用得子棗,要再懷上,可就認命罷!”

高階人仙、地仙難懷孩兒,但得子璽偏就沒靠得子棗,這事兒全看天意,不敢就說不會懷上。

回想生一次遭的罪,生後自家一天還見不著幾面,向氏沒好氣,又連踹兩腳。

商三兒反手捉住她腳:“哎喲,要造三爺的反?”

“撒手!”

商三兒在小腿肉上重捏兩把,鬆開放掉,又不懷好意地瞄上肥了一圈的腰肢:“那兔崽兒,害他爹半年沒得消受,怨不得天下人都說,父與子有仇哩!這幾時才得復原,再讓我瞧那腰鏈兒?”

這段日子,婆婆換著方給進補,向氏也胖了一小圈,產下孩兒,八階人仙倒不擔心自家身段能否復原,只差時日罷了,但這廝迫不及待的樣兒,叫她臉上發燙:“呸!就不瘦回去,免受你作踐!”

潑皮還要調戲,外間又有聲音起:“老爺,韓思家的來告,殷河神求見!”

向氏再踹他:“快去!”

殷鑑進城,不先回兒子家坐,先來見城主,定然有事。

府門外,河神手上還捧著大水缸。

殷蛟也隨在後。

商三兒要引爺倆去議事廳,殷鑑道:“沒別的事兒,就夏水那方,已有幾位大地仙爭河神位,幹起來了,就想問下府主,可知究竟?”

某些時候,綠柳潑皮比世間無數人訊息靈通,但右掌心城主令裡沒了青牛鬥嘴,不給好臉色的寶印換成坤官,本城耳報神能打探的地界不大,外間多少事,就被蒙鼓裡了。

商三兒聽得一愣,搖頭:“出了甚事?我也頭回聽說!”

那夏水河神,與邪魔難脫干係,商三兒想著,是該問問,伸手往裡引:“進來說話!”

殷鑑笑道:“也要給你家送鯉!”

先引入後院某個井邊,水缸挑出三個月的鯉魚數十二尾,還剩下些鱉鰲魚蝦,各有不凡處,也蘊含靈氣,要由殷蛟的漁貨鋪售賣。

井裡放了鯉,再引回前院議事廳,阿醜已得了信,出來一起陪客,東郭濟小跑著送茶,商三兒方道聲:“失陪,我去去就回!”

待轉到無人處,潑皮仰空:“坤官前輩,夏水河神有啥首尾?”

稍過一會,果然響起冷冽童子聲:“你倒好福氣,外間一無所知,自有仙家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