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幾多歡喜(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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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兄成親,今日呂昭君避無所避,定是在場。
已議定婚事的四皇子姬正,其實也未見過兩次面,但已曉得,骨子裡有比她更重的一份傲氣,今日場合, 不會自不量力地隨著去交際,只跟在她娘身邊,做好新人“親卷”的份兒。
眼下還是呂家女兒,待變成姬氏媳婦,冠以夫姓,再生下孩兒, 夫家才是家, 為人處世, 就漸不能為孃家考量,蒼狗城又離得遠,母親行事再淺薄,也從未有害自己的時候,眼下還龍崖、龍鱗兩城分居,能陪她身邊的日子,屈指可數,該珍視了。
家主的位置早已不指望,緣故在己身,與呂東山沒多大關係,對他就怨恨不起來,外嫁出去,很多時候還要仰仗家裡,也該捧未來東山郡守的場。
她們這桌,只商大娘、明月婆媳是外人,其餘全是呂家小輩,坐滿呂東山、呂昭君的弟妹們。
母親出嫁多年, 便書院來的女卷,也多半不熟, 便央曾夫人自家款待,請各自相熟的坐席。
呂家大小姐與她書院來的夫婿,陪坐呂威、曾申、姬正那一桌,不在這邊。
綠柳來的兩個丫頭,眉兒、靜馨也有座,不過是與書院來的侍女同席。
整一日下來,司儀報名唱禮、新人行大禮、坐席喧鬧,與她呂昭君,都沒多少關係。
她只低眉斂目,伴在母親身邊。
此時與商大娘、明月兩個同席,屬實難受,只盡力忍著,少與視線相對、言語交談,姓商的那邊,更是再不瞟一眼。
沒事兒做,就忍不住分心。
南晉與蠻楚兩國,還陷在僵持裡, 但前日兩家三位老祖抵達, 見小輩時,齊說蠻楚還沒有決死一戰的決心,越大澤作戰,補給不便,應不會耗得太久。
那邊兩國停戰,姬家就該遣媒人來定婚期、寫婚書了。
待事情真定下來,四皇子那份隱隱的不屑不甘,就該收起了罷?
是覺東山郡不配做他外戚,還是也嫌自己缺份女子的柔美,不會奉承人?
父母從龍崖城過來,背後倒都交口稱讚,說她這夫婿謹慎守禮,性子好。
叫她懷疑,說的可是同一人?
也罷,大族子女婚事美滿如意的,真有幾對?便呂東山,今日才得見著新娘子的面,婚事自與“情”之一字無關,眼下各處應酬如常,但心底不在意他媳婦相貌尋常?新娘子遠嫁而來,除身邊幾個使女外,再沒熟悉的,往後孤身在龍鱗,萬事指望陌生的夫君,那略帶羞意的從容背後,又藏著多少惶恐?
與四皇子的婚事,既能幫到呂家,自身也可從當前窘迫狀況中抽身走,時日久了,或又續接上修行,還有多少不滿意?
初時入體一根小刺,一直以為,會隨呂氏解危自消融,誰知它就留在那,日日感受得到,憋得人心慌,也耽誤了修行。
與四皇子只有過一次亭內獨處,但只說了一件事,就是萬不許開罪綠柳城!
南晉那般大勢力,也不願得罪姓商的!
四皇子解釋的理由,是兩家訂婚事,須防夏水河神來攪局,王乾或就是河神布的棋子,不可再節外生枝。
唯私見的一面,卻叫她心裡扎那根刺,更能知覺到!
也知曉,眼下來說,賢王府之主、地仙四階的北山王變成綠柳客卿,那潑皮兒還不知有多得意,便對上,自己這皇子妃,心境也佔不到上風。
還是別當他在,不見不煩!
只好奇,王乾對吞下賢王府的書院、呂氏兩家,怨氣應不會比老匹夫董策少太多,怎還願陪來龍鱗觀禮?
大羅金仙之徒,地仙四階也瞧不上眼,使喚無忌麼?
四皇子也不願開罪綠柳,那自家要到何等份上,才有揚眉吐氣的一日?
這一世,只由那潑皮與舊日侍女明月得意、笑話麼?
刺痛著想自家的事,直到新人夫婦應付完外間,過來敬自家人酒。
若按世俗之禮,新婦進門,要洞房之後,明日才拜見長輩、公婆,但既已出來敬酒,別人都要應酬,這便免不得。
由外而內,呂家、書院三位老祖與綠柳城主、王乾等同坐的席,是最先去,此外呂威、曾申那席,然後呂東山丈母孃曾夫人那邊,最後再回來敬呂夫人。
呂東山四十多歲了,生母修為低,已經亡故,想敬也敬不到。
呂夫人面前,新婦新郎再跪拜,敬酒。
商大娘、明月、呂昭君、同席其他弟妹,全側開身子。
呂東山臉皮厚,先前曾夫人那下跪時,“娘”字叫得震響,惹起一陣鬨笑。到這邊,眾目睽睽之下,再害羞,新婦也得改口,一樣叫“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