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得你家門檻已高,回去哄胖嬸兒,還到她家混飯!”

留在綠柳城,好歹能扯商三兒虎皮,不至於耍混時,真被人仙不明不白地弄死。

要真能自覓到妙法,商三兒也樂意:“那成!瓊花露剛釀時,你曾開口,討要百斤,就定這數,回城給你,但只這一回,往後可沒了,不許再討!”

曹四講起價:“城裡的年年能分酒,莫說稱兄道弟的交情,便只算箇舊日玩伴,老子這凡民,也不值你當半個人仙待?”

說得有理,商三兒反駁不得,嘆口氣,認下:“這般說,是做兄弟的不是了,確該拿你當半個人仙待,一年再許你八斤罷!”

曹四曉得的,成年人仙,一年有十斤酒,歡喜著跳起:“那快走,回城去!”

已耍了半天,再陪他走完餘下的三十里地。

回到城裡,曹四果然就鑽進飯館,又去奉承胖大嬸,說等她生後,要做孩兒的哥哥,幫她帶娃。

順著車馬行、香燭店、飯館一路過來,曹四走開,梅興才笑起,衝商三兒道:“廢如意只叫我沒正行,眼下瞧來,這號不好由我佔,三兒還更配些!”

金仙、地仙,今日全陪著他戲耍曹四,可不就沒個正行。

商三兒也笑起來:“我只是行事隨心,哪就敢搶哥哥雅號?”

馬寬摸著鼻:“莫急,這事我拿手,過幾日,也給你想個好的!”

“哥哥唉,要真拿手,先把你自家的號改了!”

說著話,走到酒坊門前,窈娘、窈娘都驚奇:“不說去提親,怎又回來了?”

“莫說哩!就不該從西門出去,撞著赤腳仙的夥計打劫,物事丟完,還給堵回來,三爺掐指算過,明兒方是吉日!”

打小在石場長大,不怎怕赤腳仙的威名,且上回聽說時,那位還在九千多里外,窕妹先反應過來:“是石場常充大爺那八階彭望?”

原來那賊名叫彭望,待商三兒點頭,她問:“自家逃脫?還是呂家放人?”

“放的。聽說赤腳仙到左近,惹不起,不放能怎的?今兒可是又賣酒了?”

聽他問,窕妹忙道:“正要與你說,妖鵬城那幫人又來了,你說的只管賣,我就照做營生,又被拉走了三池,功德葉這就給你?”

五百多葉呢,最近兜里正空,商三兒就接了,再往前走。

這瓊花露,妖鵬城銷得竟比奇珍閣還快,可見商隊彙集多的話,買賣是好做。

紀紅棉定已先回杏雨院,與兩位地仙走上北通街,商三兒叫:“城隍爺!”

“城主,何事?”

商三兒道:“可曉得妖鵬城咋賣酒的?”

綠柳城買去原價賣出,除路途腳程錢,品嚐試酒、給商隊的添頭,都要折本,按理說便再好賣,寧家也不會這般快又使人來。

城隍答:“依城主吩咐,除龍鱗城外,別家耳報神全攆出去,外間各家便也原樣奉還,妖鵬城還更早些,已不知他城裡事,往後探著,再與你說。”

金仙定然曉得,但不是啥大事,她不主動開口,商三兒也就不問。

回城主府,又叫阿醜來喝酒下棋,晚間一起賭骰子,過逍遙日子。

隔日再去龍鱗,路上沒了意外,呂家也只呂東山一個出城迎接的了。

上呂家門求娶青牛觀弟子,郡守府裡,主位上坐著呂威夫婦,左側秋實陪坐在側。

江之石等三位九階人仙外,呂東山、呂昭君等都沒位置。

青牛觀只來了秋實與呂東山,其餘弟子都未到場。

見禮時,各都客氣,圓滾滾更是笑得樂呵,瞧向商三兒的眼神裡,甚多“慈愛”之意。

仙人配婚,非求娶養在深閨的嬌女,問名、納吉等都能省了,媒人到場,商三兒送上彩禮、董夫子書寫的求婚貼,呂威就笑著開腔:“城主與我這義女,恰是美滿良緣、天作之合,待觀主定下日子,就可請人寫婚書了!”

要當作呂氏嫁女,“義女”之名,定不能少。

郡守開口後,以為老道會有各種拿捏,不想圓滾滾笑吟吟地:“今日大吉,但我那門人,前只重清修,未學持家之道,須再留著教導,婚期便定兩年後今日,可成?”

以老道為人,只按當初說好的拖兩年,全沒節外生枝,要算難得痛快了!

商三兒哄道姑點頭應允時,也曾說過,許她耽擱個三五年,定兩年後成婚,已算是賺著,自也無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