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麼,若不擔心魔劫,僅瓊花露一項,買貨再賣原料,已夠開家分號。

做下筆大生意,掌櫃先眯著眼笑,聽他臨走威脅的話,臉頓時垮了。

綠柳城不開分號,他就要與多寶閣談?

但若開設綠柳分號,這位大主顧往後還會來五馬城買賣?

東家們議的事,自家這臭嘴,提起做甚?

商三兒已不管他,自要下樓。

掌櫃忙又追上,不管怎樣,先送客出門,不能失禮數。

五馬城裡,上次是請中人買的凡物,但銀子已是無源之水,這次知心疼了,兩錢碎銀尋箇中人帶路,自家慢慢跑腿。

除瓊花露外,還要開始釀凡酒,雜糧、酒麴也要買足。

酒罈也須添補,綠柳城陶器店裡原有存貨,但架不住各處都要用,老孃甚至還拿了做醃菜,已經不足了。

掏乾淨這城的陶器店,只得三百多個酒罈,老狗縮小後丟背上,與背三百隻蟋蟀一樣,不費力。

不過它已吃夠虧,吃光過一個糞坑不說,背樹也背到佔不穩的,不會再顯擺,決心做條老實本分的乖狗,主人需要時才出聲、出現,平時恨不得誰也看不見。

再添置些雜貨,離五馬城回家。

採買完幾乎沒耽誤,來回路上各一天。

回到綠柳城,酒坊裡,田餘他爹酒池還未砌完,便砌完也要敞上幾日,等味散淨才好釀酒,若因竄味毀掉一池靈酒,按本錢算是五十多葉加幾百兩白銀,按售價算就是一百六十多功德竹葉。

要心疼死。

回城先下貨,主要是酒坊的,還有些雜物丟雜貨鋪。

田餘等幫著堆放酒罈,陳武媳婦來瞧一會,在旁哼聲:“城主出門一回,光給韓家姐妹買物事兒了,也記著我家眉兒些!”

她替女兒捻酸,惹得屠家小妹等捂著嘴笑。

眾目睽睽下,商三兒一臉嬉笑:“陳嬸兒,咱做人公道,定不會薄了誰!”

韓窈娘沒出聲,窕妹翻起白眼:“都是公用物事,哪一件與私情有關的?你這當孃的,是吃那門子乾醋?”

陳武媳婦想與窕妹爭幾句,突然躥出來根小小繡花針,掠過她額頭,嚇得她閉上嘴,轉身小跑回成衣店。

沒過一會,曹四也到,還是一身灰,走路一瘸一拐的,扯商三兒抱怨,說好的卻不帶他離開。

商三兒免不得解釋:“出去辦事兒,趕著時辰,不好帶你!”

曹四問:“你次次出門,咋去的?”

“就老狗馱著去,你不知他本事大?”

曹四哼著:“改日也叫他馱我耍一遭,長這般大還未去過別的城,便不搬家,隨你去瞧瞧也好!”

商三兒搖頭:“那不成,我遇著那老神仙說,老狗馱誰,興許就要改認別人為主,再不認我!”

曹四瞪眼難信,看向安靜本分的老狗:“還有這事?”

商三兒點頭:“我待哥哥向來實誠,幾時說過假話?”

等曹四不在時,他才對老狗吩咐:“尋些針藏背上,曹老四若偷騎你,扎爛他的腚!”

依令起步前,老狗背上狗毛根根豎起。

商三兒叫停,伸手摸著,那些狗毛盡都似鋼針,方滿意點頭:“也成,就使這個給他受!”

成衣店裡,陳婆婆在罵兒媳婦:“你便要吵架,好歹也尋個相稱的對頭,欺負兩個小丫頭片子,吵輸丟臉,吵贏顯光彩麼?你怎知他沒給我乖孫好物事?好東西是擺出來的?”

“我乖孫那性子,最宜以柔克剛,你去吵架,沒得幫倒忙兒,且沒了得子棗,便吵贏十個,有啥用?有那閒功夫,多做兩件衣裳出來也成!”

被罵一頓,給攆出來,陳武媳婦出門撇嘴:“老東西只拿我撒氣,與那潑皮吵架時,就相稱?還是吵輸的,就不嫌丟臉?”

只敢心裡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