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時辰?”

“三天?那可好!去泥瓦行、石匠店,尋些碎石磚瓦,幻作三......五千兩銀子,再到曹宅換真的馱出來!”

回被窩後,他嘻笑不停:“曹四兒左右要走的,且坑他一回,叫老狗三天去變一次銀子,不使他曉得!爺有義氣,不全拿完,哄到他走,便曉得也已在別的城,不怕再回來罵我!”

樂著笑一會,他又道:“這就不缺買酒料的銀子,但只出不進也不是事,往後還須尋進項!”

手作怪著,沒一會,精力竟又有了,又折騰她一回。

完事才吩咐:“去陪老孃罷,我喝過酒,也睡了!”

“老...老夫人睡得淺,現下回去要...要吵醒她的,”眉兒用極小聲音道:“我瞧著你喝酒,別再睡地上!”

“也成!”

確實太晚,她不願走,商三兒也不再攆,起身尋酒壺來,床邊一口灌下半斤,屏氣捏著脖子,好一會才全吞嚥下肚。

很快,酒氣湧上頭,就昏睡過去。

把他拖正,掖好被,聽著鼾聲已起。

眉兒側躺著,放心大膽地打量。

頭一回。

不俊,眼睛閉著時還好,不顯痞氣。

床上酒氣濃,但不礙事,嗅著沒那腥臭味。

想著已沒了的得子棗,想著今生興許再也當不上娘,不由輕輕嘆氣,卻再沒那麼傷感了。

想著這人見天逗自家叫“三爺”,卻是真叫不出口,又嫌不好聽。

想了好一會,她才對著這張臉,輕啟口一聲:“爺!”

天明以後,她起身,男人酒意還濃,醒不過來,便沒有第一夜的驚惶,慢慢穿好衣衫,再回正屋去梳洗。

商大娘又已早起,不在榻上。

屠家的雞,昨日抱窩結束,商大娘討來幾隻,這時想是喂小雞去了。

其實府裡好些事不急的。

打扮完,眉兒不再尋商大娘,自家去廚房,先熬碗骨頭湯,等那位爺醒來喝,好解酒。

還沒熬成,商大娘也尋摸進來,對眉兒道:“都日上三竿了,去叫起來罷!說要做正事的人,便酒醉,也不好太貪睡!”

眉兒笑應:“好!”

應下來,又把昨夜差老狗偷換曹四銀子的事,慢慢對商大娘說了。

其實是想磨蹭著,讓他多睡一會。

商大娘聽完,忍不住嘆氣:“兩個都不是東西,虛情假意一輩子,那混賬偷銀子,好歹用在正事上的,比曹四全拿去糟蹋好,老孃懶得管!”

等眉兒倒出湯,端著輕快走遠,商大娘她背後嘀咕:“丫頭就沒糟心事了?自家生養的混賬兒,嫌他諸事不成,不想哄起女人來,倒有些本事!”

被叫起床,洗漱喝下骨頭湯解酒,新的一日又開始。

商三兒已後悔了,合計著不上六節山釣蝦,實在太虧,真不做正事,成天陪曹四鬥蛐蛐?

但昨天才答應他們,今天就反悔,曹四定然要開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