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禎眉頭微皺,不禁笑了起來。

“尤叔,如果這個李老闆真是知道這麼多,那就是太巧了,但我不相信世上有那麼巧的事,不管他是怎麼規劃的,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什麼事?”

“當初李懷德做軋鋼廠副廠長的時候,雙層壁真空玻璃管的研發工作,他也參與了,而且是咱倆的上司,咱們之間的各種資料包告,可都是交給了他啊。”

尤遠山點頭道:“對,這麼一說,就沒有什麼巧合,只有陰謀了。”

“鍍膜機的製造是我在兩年前提出,在大領導的全力支援下,第二機械廠才開始研製的,當時李懷德的權力比楊廠長還大,那些申請書我也是透過他遞交給第二機械廠的。”

“錯不了!你這麼一說,我敢肯定,這個李老闆絕對跟李懷德很熟,剛才他被我捧得說了一句大話,說自己喜歡研究發明,電熱毯、三輪車、洗衣機等等都有研究,這些技術一定是李懷德告訴他的,就是不確定他是李懷德的上司還是手下了!”

林禎忍不住笑道:“真是聰明過了頭,洩了底變成小聰明,電熱毯、三輪車和洗衣機,都是我幾年前提出的,不管是上司還是手下,九成九跟李懷德有關係了!”

尤遠山道:“沒錯,我們這研發了玻璃管制造技術,看到你的工廠狂攬外貿訂單後,領導就有建造太陽能工廠的決心,李懷德一定是知道這件事後,才冒險來誆騙補貼金的。”

林禎道:“他可一點都沒冒險,首先,他沒有露面,這些還都是咱倆的推理,不是直接證據,其次,如果您的領導真替他申請了技術和資金扶持,說不定他真躲在背後大幹起來,比起50萬補貼金,一個大訂單掙得則更多。”

尤遠山皺眉想了想,“那該怎麼把他挖出來呢?我敢肯定是李懷德在背後操作的,但沒有直接證據,我這邊可沒辦法把這個李老闆扣下啊。”

林禎道:“尤叔,幹嘛要挖出來呢?看他是不是真想投資建工廠,是的話就先投個幾十萬,把真空玻璃管的生產線搞起來。”

尤遠山笑道:“他都沒有規劃好是怎麼採購配件的,說明沒想著真幹,而是到手了補貼金就消失,你想反過來坑他一條生產線,估計他是一毛不拔。”

“嘿嘿,越是這樣,他們就越擔心夜長夢多,只要咱們把補貼金往後一直拖,先坐不住的是他,他會暴露的。”

“好,時間就是試金石,管他是不是真要投資,先堅持幾個月再說,我等會就跟領導彙報去。”

“對,想要補貼金就得先投資,想著空手套白狼,嘿嘿,既然咱兩個管了,他就做不成這美夢。”

“對了,到時候怎麼抓住李懷德呢?可別讓他跑了,即便他沒能得手,膽敢來騙,就不能讓他逃了。”

林禎笑道:“這次他跑不了,50萬補貼金的誘惑力太大,而且建造工廠替國家掙外匯也是洗白他自己的一條路,只要咱們不抓的太緊,他會主動往咱手裡鑽的。”

“有道理,那我就不拆穿這個李老闆,慢慢的引出他背後的李懷德。”

掛了電話後,林禎不禁失笑,這李懷德,真是把自己往死路上作。

本以為真是個想來搶裝置搶技術的投資商,原來竟然是個幌子,倒是省心多了。

邊上的林家問道:“爸,真是那個李副廠長?”

林禎道:“百分之九十九點九,除非出現巧合,這個世界上真有第二個跟我一樣的人,否則這件事的背後絕對是李副廠長。”

林家道:“這個李副廠長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一開始騙貪心的普通群眾,後來又騙北城的幾個商販,最後騙南城的建材公司,被拆穿後他騙了自己的同夥跑了,現在竟然打起地方補貼金的主意了!”

林禎道:“只能說他太貪心,膽子太肥,也難怪,他可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在過去的十幾年裡作福作威,儼然成了軋鋼廠的一把手,可惜啊,這就是在歧途上越走越偏!”

林家道:“不他要洗心革面,以他的人脈,至少能開個小型的公司。”

林禎笑道:“這種貪心的人不會腳踏實地辛辛苦苦的再拼搏一次的,騙,對他來說太便捷了,再加上他驕奢的性格,這條路就是走到黑了。”

…………

尤遠山掛了電話後,立即又給領導打了過去。

領導讓他帶著投資商來參觀玻璃廠,就是然他探探虛實底細的。

自從上次尤遠山提醒之後,領導就留了一份小心。

為了地方的經濟發展,他可以向上面申請補貼金,也可以把玻璃管的製造技術提供給投資商。

但這是在投資商真的準備投資大幹實業的前提下。

想空手套白狼,領導肯定不會給投資商這個機會。

聽完了尤遠山的彙報後,領導直接把招商引資申請補貼金的檔案放在了最下面的抽屜裡。

“看來這份申請檔案沒必要拿出來了,遠山,這位李老闆就由你招待了,我不會再見他,對他說,上面必須見到實際性的投資後,才會考慮批下來補貼金,讓他趕緊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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