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旅館裡,孫利文心急火燎地拿起相機,對同住的鄭海橋抱怨道:“鄭先生,秦克離開了旅館這樣的大事,你居然不通知我?黃校長和顧校長可是讓我隨時緊跟著他,及時記錄他的新聞點,萬一這時他又有出什麼大新聞,我沒拍到照片,豈不是會被校領導批評?”

鄭海橋平靜道:“他們去跑步而已,你的體能跟不上,去了也沒用。”

“跑步?”孫利文愣了愣:“這天氣去跑步?你們怎麼不制止他?”

鄭海橋道:“陳明跟著,不會有事。”

“外面才5攝氏度不到!這鬼天氣能室外跑步嘛?你們以為秦克的身體素質和你們一樣嗎?萬一他跑出個什麼好歹,我可擔不起這責任來!不行,我要叫他回來!”孫利文惱了,飛快穿上外套就要往外跑,但剛跑了兩步,忽然回頭問道:“慢著,跑步?是秦克提出來的?”

鄭海橋對著衣領低聲問了句,很快聽到回覆,點了點頭:“好像秦克在寫什麼,寫著寫著就寫不下去,然後提出要外出跑步。”

孫利文愣了半晌,忽然轉身,快步跑回行李箱裡,掏出一個厚厚的筆記本,以及兩支筆,他還不放心地試了試,確定兩支筆都能正常書寫,才急匆匆地抱起攝像機對鄭海橋道:“走,我們跟去看看。”

……

秦克絲毫沒留意到四周的情況,甚至他連自己在哪裡、做著什麼都沒在意了。

他的心神都集中在“證明梅森素數有無限多個的假設”,以及“證明斐波那契數列有無窮個素數的假設”上。

身體的疲憊,起伏的胸腔,冰寒的空氣,讓他的面板有種如觸電般的麻痺,又如刀割般生疼,但這反倒刺激了秦克的思維,他的思路越來越清晰,注意力越來越集中,然後在某一刻,他大腦忽然像開了竅般,變得清晰無比!

這種熟悉的奇妙感覺,讓他彷彿一瞬間從720p的清晰率刷地進入到4k清晰度的超高畫質世界!

近一年來所有與素數,尤其是梅森素數、斐波那契數列有關的知識、技巧、數學方面清晰地浮現在腦海裡,化為知識的風暴,又慢慢從雜亂變得井然有序。

他“穿梭”於其中,就像走進了充滿靈感、佈滿真理的數學世界!

盼望了許久的“靈感增幅”,終於發動了!

但此刻的秦克已顧不上興奮了,他心知自己在冬夜跑了這麼久,身體狀態已不容樂觀了,必須抓緊這難得的狀態,從無數的靈感中準確地揪出最有用的部分,一舉將這難度不遜於孿生素數猜想的兩個命題攻克!

……

孫利文氣喘吁吁地來到普大的校道旁時,四周已有上百人在或好奇,或叫好,或嘲弄地“圍觀”秦克跑圈,場面熱鬧非凡。

不知情的還以為在辦什麼舞會活動,紛紛圍過來湊熱鬧,使得秦克這跑圈的事引起了極大的轟動。

有好事者甚至跟在秦克旁邊跑了起來,拍照片發臉書發推特的更是多不勝數。

普大學生對於愛運動的人還是頗有好感的,更別說在冬夜長跑一個多小時這樣的特立獨行的“超酷”行為了。

孫利文略一遲疑,選擇站在校道邊上等著,又讓鄭海橋到旁邊的酒吧佔個座,待會秦克跑完步,可能需要些酒來驅寒。

在秦克慢慢地跑過身邊的時,孫利文出聲喊了句:“秦克,行了,別跑了,快回來,別凍著了!”

但秦克充耳不聞,依然向前跑動。

孫利文留意到秦克的目光根本就沒有焦點,整個人像失了魂似的,又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他心中猛地一跳,想起了九月份時,秦克那次驚動全校的長跑。

孫利文的腎上激素刷地飆升,心臟急跳,他不敢再打擾秦克,趕緊舉起小型攝像機對準了秦克。

“各位,現在是普林斯頓當地時間新年1月4日夜,晚上九點半,氣溫在5攝氏度左右,地址是普林斯頓大學的大門校道處,前面就是普大最著名的行政大樓拿蘇樓。”

“我校學生秦克正在跑步,目前已跑了超過一個小時……為什麼他要跑步?我也不知道,但直覺告訴我,這位創造了無數奇蹟的同學,很可能會再次創造新的奇蹟……”

孫利文用中文解說著,不斷地調整著鏡頭,對準了秦克。

秦克的氣息已很粗重了,呼吸都噴著長長的白氣,後面的陳明同樣也變得呼吸粗重起來。

這時鄭海橋已訂完座回來了,和陳明交換了個眼色,換了陳明下來,自己跟在秦克後面。

孫利文也想跟上去,但想想自己的體能,還是放棄了,舉著攝像機小跑拍了一段,便回到拿蘇樓前的校道邊上等著。

外面溫度實在有點低,哪怕孫利文穿著厚衣服,也覺得寒意遍體,更別說是跑了這麼久的秦克了。

他既擔憂又緊張又激動又期盼地等了快二十分鐘,才再次看到了秦克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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