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克寸步不讓,繼續揮刀:“至於為什麼這五條表示式要圍繞趨勢區間[0,2q]的非平凡零點變化展開?因為它們其實是第二組的表示式,在它們之前,還有第一組表示式!”

秦克說著又拉過一塊白板,刷刷刷地寫出了六四條表示式。

“看,第一組的表示式一共有六條,這第一組的第一條表示式我已在去年的論文裡作過推導,我就不重複了,餘下的五條表示式,我也不妨在這裡推匯出來。”

秦克手起筆落,筆走龍蛇,只花了十分鐘不到,就寫成了第一組後面五條表示式的推導過程。

全場靜得幾乎連針掉落地上都能聽到,眾人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看著臺上年輕得過分的男生有如揮劍般揮舞著手寫筆,流暢地寫下一行行的算式。

頭頂的白熾燈照落在他身上,竟似給他披上了一層凜然的光環。

秦克停筆,沒理會眾人的目光,只是轉身盯著臉色慘白的江泉生,眼裡透出明顯的嘲諷:

“江教授,看到我寫出來這前面六條表示式及其推導過程,你應該會明白為什麼第二組表示式要趨勢區間[0,2(q]的非平凡零點變化展開了吧?這是沿用第一組六條表示式裡的結果!”

江泉生嘴唇已開始顫抖了,冷汗溼透了他後背的衣衫。他當然也知道有第一組表示式,畢竟原本他拿到手的資料裡寫明瞭是“第二組”的表示式,但問題是他手裡沒有啊!所以才會在這裡只發表有推導過程的四條表示式,沒想到這偏偏成了最大的漏洞!

秦克冷笑道:“呵,江教授,你現在明白剛才在作報告時,聲稱以你那四條表示式就基本上證明了黎曼猜想,是多麼可笑的事了吧?”

事實勝於雄辯,江泉生感受心臟被狠狠地刺了一刀般,讓他臉色難看至極,卻又被秦克問得啞口無言。

秦克逼視著他:“你一定會很好奇,我為什麼會知道王老院士寫的這第二組表示式吧?因為一月底時,我與王老院士曾一起吃飯,席間,王老想考究我的學問,便問我還有沒有繼續研究黎曼猜想,我說第二組的表示式已推匯出來了,王老院士就笑著說,他根據我去年的論文,研究了半年,推匯出了第二組的五條表示式,想和我的對比一下。”

秦克隨即將當時的情景詳細地說了遍,又道:“此事夏國清木大學求真書院的邱老先生,提出周氏猜想的周老教授也在場,全程見證了這一幕。在座的諸位但凡有所懷疑,都可以向邱老先生、周老教授求證。而且我相信王老院士那裡還有第二組表示式詳細的推導手稿。”

秦克回想起王老院士將其寫有畢生心血的厚厚手稿無私地交到自己手裡,鄭重地說出的那句“夏國的數學界未來,就交託給你和寧青筠了”,那澹泊名利只為學術傳承、振興祖國數學事業的偉大風骨,心裡就湧起一股熱流。

對比之下,眼前這江景生為謀私利剽竊王老院士的行徑更加顯得醜惡,秦克只恨不得去扇他兩巴掌。

但抽耳光顯然遠不如揭穿他的醜惡嘴臉來得痛快,秦克冷冷盯著江景生:“江景生,不妨告訴你,王老院士算是我和青筠的老師,我倆最熟悉他的思維風格,你剛才寫出來的四條表示式的推導過程,分明就是王老院士的風格!這才是我倆從一開始就發現你剽竊他老人家學術成果的原因!”

在場哪個不是數學方面的大行家,正所謂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料,先前秦克有如行雲流水的第一組、第二組表示式推導過程,絲絲合縫,結構完整,實在勝出只寫出區區四條表示式、而且解釋不出前因後果的江景生太多了。

再一看兩人的神色,就基本上知道秦克所說的應該就是真相了。

臺下一片譁然!

誰也沒想到,居然真有人敢在這樣重要的場合公然學術造假,剽竊他人的學術成果發表出來!

這簡直是最大的醜聞!

“胡說,我……我……沒有……”江景生眼中已滿是絕望了,但還想要不死心地作最後的掙扎分辯。

秦克大喝一聲打斷了江景生的辯解:“江景生,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得到王老院士的這份學術成果還偷偷放到了arvix上,但我決不允許,你公然剽竊王老院士的學術成果,當成自己的成果發表出來!”

臺下也湧起連串的喝罵聲:

“沒錯,這樣行為太過噁心和不道德了!”

“學術敗類,滾出報告廳!”

“江景生,你沒資格站在演講臺上,趕緊滾!”

“你是我們數學界之恥!”

有脾氣暴躁的學者,直接脫下皮鞋往臺上擲來,還好秦克事先已退到了旁邊,不然差點被殃及。

江景生接連被幾隻臭皮鞋擲中,臉色刷地變得慘白,身子也抖得像篩糠一樣,他努力地張開嘴,想死咬著不肯承認,但面對洶湧的群情與無數鄙夷的目光,他只覺得大腦嗡嗡作響,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