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鄭又取了根菸叼著,不過這次是市裡的大會,又是禁止吸菸的會場,他這老煙槍也沒敢亂壞規矩點菸,只是叼著解解饞。

“是啊,聽說那小子不省心,給你添麻煩了,考試睡覺也就罷了,還麻煩你幫忙披毛毯。”

朱鳴照忍不住笑了:“怎麼,這事還傳到你耳朵裡了?”

“遠州的數學圈子就巴掌大,這事早就傳為美談了。不過,我聽說後來聯考風紀組居然有人因為這事私下提醒了你兩句,這簡直豈有此理!朱老師,到底有沒有這回事?”

朱鳴照不置可否地笑笑,只是感嘆道:

“你這個學生可了不得,我可是親眼看著他在十幾分鍾內做完那份頗有難度的卷子,歎為觀止哪!就算是我,也絕對做不到,而且他全程沒用草稿紙,都是心算的,這份心算能力簡直爆表,難怪他能成為這次聯考數學單科的榜一,唯一的滿分!”

朱鳴照續道:“真是後生可畏哪!也難怪施教授、鄧教練都如此看重他!下次真有機會,我真想介紹我孫女給他認識認識。”

老鄭含著煙“不滿”道:“朱老師,你私下裡誇誇那臭小子就行,介紹你孫女的事就算了。那小子下個月還要參加奧數國賽,要是聽你這樣誇他,尾巴還不得翹到天上去?到時他拿不回個銀牌以上,我可得找你算賬了。”

“瞧你這得瑟勁……行吧,那等他拿了國賽銀牌再說,指不定還能給你捧回個金牌。”朱鳴笑著,又用力地嗅了嗅手裡的菸絲,讚了句道:

“這味道夠衝,得,就衝他敢給老師送煙,再遇著同樣的事,我也照樣再給他披一次毛毯。說來真是羨慕你啊,有個這樣的弟子,如果以後他真有出息了,歷史少不了你的名字。就像布特納,不過是鄉下小鎮的數學老師,可他作為第一個挖掘出數學王子高斯才華的老師,現在提起高斯,誰不會提一嘴他布特納的名字?”

“哎,秦克還哪到哪呢,怎可能和高斯相提並論?就算真有那麼一天,還能少了你給他披毛毯的事不成?”

這邊老鄭與朱鳴照相談甚歡,還在暢想著夏國數學界的未來,那邊的王圓校長、聞建釗副校長卻意外地遇到了死對頭,澄空高中的女校長鐵勝男和副校長黃浪群。

鐵勝男聽著像是個男人的名字,卻是個相貌尋常的中年女子,一身黑色的職業裝,高跟鞋差不多有10厘米高,腰身筆挺,透著攝人的氣勢。

她眼睛小,但目光銳利,眼角天生斜向下,給人一種刁鑽極不好惹的感覺。

事實上也確是如此,鐵勝男以兇狠的狼性手段,在上任的短短五年間便將成立不到十年的澄空私立高中發展壯大,成為遠州第一流的私立學校,遠州教育界不知多少人聞這“鐵娘子”的名頭而皺眉色變。

王圓自也不喜歡這鐵勝男的做派,不過他向來脾氣好,還是很有風度地打了個招呼。

聞建釗看到鐵勝男,卻是心裡直窩火,他可沒忘記去年鐵勝男拿著穩壓了櫻園高中一頭的優異成績單,投來的輕蔑目光,以後隨即甩頭離去,那高傲的態度彷彿櫻園高中已配不上當她那澄空高中的對手般。

當時的一幕幕歷歷在目,聞建釗深吸了口氣,好不容易才壓下心頭的火氣,淡淡笑道:“鐵校長,好久沒見,還有黃校長,咱們還真是有緣啊,近兩千人的大會,居然都能碰到。”

黃浪群哼了聲沒說話,鐵勝男卻面無表情地冷冷道:“希望今年聯考,櫻園的成績別太拉垮。”

想到寧青筠和秦克的成績,聞建釗嘴角勾起,鎮定自若道:“放心,待會兒總成績出來,鐵校長一定會驚訝的。”

鐵勝男眉頭挑了挑,她倒是聽說櫻園的寧青筠今年考得不錯,還有個叫秦克的省奧數冠軍,也發揮得不錯,但還有化學、生物、文綜的成績未公佈,鹿死誰手尤未可知。

要知道她們澄空高中,可是集中所有精力來推尖子生,為此不惜放養了普通學生、放棄了學渣,導致各科的平均分掉落末位!

這樣的優勢資源集中傾斜培養尖子生的方針措施下,難道還能在總分榜上輸給你們櫻園高中?可別忘記了,去年高一級全市總分榜第一的學霸,可是我們澄空高中的學生!

鐵勝男冷淡一笑:“是麼,那我就拭目以待。”說罷她也不理會櫻園眾人,高昂著頭帶人走遠了。

瞧著她那囂張高傲的樣子,簡直就是澄空狼性做派的最好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