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子清拿出一枚玉簡,放在長橋上。

他的目的已經達成,沒必要再往更深的地方走了。

他轉身就走,等到他落到岸邊,手臂組成的長橋,順便崩散,化作漫天花瓣。

那些花瓣捲動著玉簡,消失在對岸。

此刻再望去,那開滿河岸的血色石蒜……唔,血色曼陀羅,的確有一種妖異的美感。

那是佇立在生死之間,大恐怖之下孕生的大美。

在別的地方,是絕無可能看到,也絕無可能感受到的。

餘子清在內心裡稱讚了幾句,就要轉身離去的時候。

意識驟然變得空洞,周遭的一切,彷若又回到了生死之間的狀態。

他看到那朵巨大無比的曼陀羅花,花心在緩緩的開發,一片花瓣緩緩的脫落,化作一道血色的光華飛來。

意識轉瞬恢復正常,餘子清眨了眨眼睛,周遭什麼變化都沒有。

他拿起仙草老樁看了一眼,老樁頂端,其中一個空洞的地方,彷若鑲嵌了一滴鮮血,不凝不散。

餘子清不明所以,什麼資訊都沒接收到,只能再次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他對不死曼陀羅,那是真的一點想法都沒有。

尤其是在生死之間,窺視到的那一幕,讓他明白,所有覬覦不死曼陀羅的人,絕對都是痴心妄想。

說他們想屁吃,都是誇他們的。

不死曼陀羅,壓根不是預想之中,跟果汁一樣,只是一株花大小。

亦或者是,不死曼陀羅,壓根就沒有本體。

她的力量覆蓋範圍,餘子清如今踩在腳下的荒野,都是不死曼陀羅力量的覆蓋範圍。

她從未針對任何人,死在這裡的人,只是自己跳進來,卻偏偏無法承受不死曼陀羅的力量,只能死在了這裡。

餘子清看了看等待的自在天和樓槐,樓槐安靜乖巧的跟鵪鶉似的。

自在天倒是慘不忍睹,連形體都沒法凝聚出來。

他這純粹是遭到反噬了,約等於那些來這裡覬覦不死曼陀羅的人。

餘子清看了看手中的拂塵杆,在自在天的腦殼上點了一下,自在天不斷變化的身體,才慢慢穩固了下來。

別說口嗨兩句,他在心裡都不敢想,老老實實的鑽回了餘子清右靴子裡。

樓槐面色一變,心說自在天你個臭不要臉的東西。

眼看餘子清沒說什麼,他也知道輕重緩急,先去了左靴子,回頭再找自在天掰扯。

餘子清重新行走在荒野上,他這次也沒急著往回趕路,而是遊走在虛無荒野上,尋找到那些死在這裡的人,將他們的遺骸收殮。

這一次倒不是純粹做好事。

而是之前窺視到,這裡其實已經算是不死曼陀羅的範圍了。

不死曼陀羅在不在意,餘子清不知道,不過作為一個養花人。

花上落了一些東西,或者生了蟲子,餘子清都會給處理掉,起碼餘子清自己心裡舒服了。

也不知花了多久時間,餘子清將整個虛無荒原清理了一遍,看著都舒服了。

他對著深處遙遙拱了拱手。

“我走了,有什麼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記得聯絡我。”

等到走出了虛無荒野的範圍,回到了火焰山,餘子清回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