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羊並沒有理解,也沒明白,他只是一臉鄙夷的看著餘子清。

“除了霞光神通,你是不是還用了寶術?

你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用寶術根本沒什麼特別的動靜。”

餘子清翻了個白眼,表情更加不屑的斜眼看著老羊。

“我壓根沒有借用一絲一毫的神朝之力,也不屑於用寶術忽悠這個小傢伙。

是您老從年輕開始,怕是就沒真正經歷過人間疾苦。

根本無法理解小傢伙為什麼哭。

她不是被嚇到了,你之前見過小傢伙哭鼻子?”

老羊想了想,之前他們第一次見到小交人,小交人明明都被嚇的激發潛力了,既驚恐又絕望,卻真的一點哭的意思都沒有。

後來也依然要待在這個艙室裡,跟這裡的牛群待在一起,最有安全感的時候,就是睡在乾草堆裡。

“她覺醒了古妖的血脈,得到了對應的傳承。

哪怕她根本無力去整理,也無力理解。

但是那龐大的資訊,在她還沒記事的時候,就已經烙下了深深的烙印。

告訴她,生靈是什麼樣子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

大祭司剛才告訴我,她出生就在海中,應該從來沒有離開過緊挨著深海的西海。

也就是說,她睜開眼睛,看到的世界,看到的生靈,看到的一切。

從一開始,就跟傳承裡先入為主的烙印,完全不一樣。

你知道一個小孩子,從記事開始,就跟周圍所有的人看到的一切都不一樣。

偏偏她還知道本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那會有什麼結果麼?”

老羊一怔,不知該如何說了,他的確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事情。

“她在群體的生活裡,必定是被排擠,被孤立。

等到稍稍長大,她會陷入到深深的自我懷疑。

她會覺得,大家都說是這樣,她的傳承烙印裡也說是這樣。

唯有她看到的,永遠不一樣。

她會開始覺得是自己的問題,是不是自己瘋了。

等到部落又因為她的存在,被覆滅的時候。

一路逃亡之中,這種自我懷疑又在不斷的加深。

你不要以為這是脆弱,我就問你,老羊。

易地而處,你幾歲的時候,遇到這一切。

那麼,你能堅定的認為,所有人都是錯,就你自己是對的?”

老羊無話可說,他幾歲的時候,才剛開始蒙學識字,還以為過年炸牛糞是件特別有意思的事情。

或者說,到現在,本質上也依然沒有變。

只是從穿著開襠褲炸牛糞,變成了去炸更大更難的東西……

餘子清的表情難得的非常嚴肅認真,因為他真的能理解那種孤獨與自我懷疑。

“我並沒有給她洗腦,我也不想費盡口舌告訴她。

別人看到的,和她看到的,其實都是真的。

只是視角不一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