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子清一時無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毀陽魔回答的太過乾脆,可這般隨意說出的,卻是捅破天的事情。

「你們人族曾經有強者,成功奪道,我不知有沒有留下傳承方法。

但我想來,既然有成功過,再來一次總會容易許多。

如今淪落到這種地步,我已經看得非常明白,我的意志也全所未有的堅定。

這就是你們說的不破不立吧。

你若是能奪走,你就奪走吧。

你全部奪走之後,我反倒落得自在,可能會更容易去追尋真理。」

毀陽魔語氣平靜而堅定,頗有一種大徹大悟的感覺。

說實話,餘子清看著毀陽魔這樣,都有點害怕了。

他不是特別在意留陽魔,就是因為留陽魔想要做,又不敢下狠心,扭扭捏捏,瞻前顧後,只顧眼前,這麼多年也成不了事。

可毀陽魔這明明狠到底了,卻還能如此平靜,先天就有加成了。

一個人不在乎付出多少代價,哪怕丟掉手裡最重要的東西,也要去做一件事的時候,那是真的可怕。

當一個曾經身居第一梯隊的神祇,寧願去承「魔」之名,甚至還不要位格了。

餘子清是真的覺得,他現在是真的有點憷這個已經幾乎沒有力量的毀陽魔。

哪怕現在真的找到能送毀陽魔去擁抱死亡的方法,餘子清覺得自己都有些不敢貿然去試了。

「我之前從濁世汙泥海里,撈出來了好幾個曾經的神祇了。

幫他們找到了新的真形,找到了新的晉升之路。

他們最初的樣子跟你現在很像,你要不要試試?

至少這樣你不會慢慢的消散了。」

餘子清試探性的問了問。

有濁世汙泥海里這些混蛋的前車之鑑,餘子清在不確定毀陽魔遺失了多少曾經的情況下,估計就算窺視其記憶,怕是也沒把握將其一波送走。

賦予其新的真形,可能還可以補全點資訊。

至少先控制住毀陽魔。

「可以讓我去擁抱死亡麼?」

「實話說,我並不確定,我只是在試,這種事哪有這麼容易的。」

牌位上光暈流轉,餘子清能感覺到,毀陽魔在看著他。

毀陽魔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大徹大悟,還有一種覺悟之後看透一切的敏銳。

「我知道,你是想將我徹底殺掉。

也想將留陽魔徹底殺掉。

你也想解決極寒禁地的問題。

你又擔心我會在觸控到死亡的力量之後,做什麼事情。

你錯了。

我已經承魔之名,甚至於這個名是什麼,我都毫不在意。

我不在意神祇,不在意魔頭,不在意留陽魔。

不在意曾經的立場和恩怨。

我只剩下最後一個執念,我要去觸控死亡的真理。

誰能幫我,我什麼都願意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