誦經的聲音,化作呢喃之語,瀰漫這裡的每一寸空間。

所有被帶到這裡的虔誠信徒,在這裡,都有單獨的居所,每天都有飯食按時供應,但所有的條件好壞,都是需要那些信徒去競爭的,最虔誠的人,條件自然是最好的,每七天,最落後的便會被趕出去。

李大嫂和白狗,被安頓在一個小院子裡,他們甚至都有單獨的房間。

這麼多天過去,他們家也一直沒有淪落到最後一名,可隨著淘汰出去,丟到雪地裡自生自滅的人越來越多,他們距離最後一名也只差半個月了。

李大嫂的雙目通紅,誦經的時候已經不需要看經書,隨時隨地都在誦經,就算是睡覺的時候,也依舊在喃喃自語。

白狗比不了李大嫂,卻也在所有清醒的時候,一直在誦經。

可就算如此,他們家也一樣岌岌可危。

白狗到現在也依然想不明白,沒有比他們家更虔誠的了,為什麼每七天的排名,他們家依然落在了最後,岌岌可危。

派飯結束,白狗依舊喜歡蹲在門口,捧著碗吃飯,只是沒有了那個傻傻的傢伙在,看不到他吃的那麼香,這飯菜雖然更好,感覺卻沒那麼香了。

白狗吃完飯,正準備回去的時候,那位面帶笑容,滿臉和煦的大祭司,揣著手走了過來。

白狗連忙笨拙的行禮,而大祭司回應他一個溫暖的微笑,給了他一絲鼓勵。

白狗莫名的生出一絲勇氣,叫了一聲。

“大祭司大人。”

“哦,白狗啊,有什麼事麼?”大祭司的笑容,愈發溫暖和煦,讓白狗的忐忑消散了不少。

“大祭司大人,我能問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為聖母的信徒解惑,是我的責任。”

“我……我想問問,我的母親,連睡覺的時候,都在誦經了,我也從不敢懈怠,天天睜開眼便都在侍奉聖母,為……為什麼我們家一直排在後面?”

白狗滿心忐忑,總覺得這是在質問大祭司,可這種疑惑,困住他很久了,讓他越來越焦急。

“大祭司大人,是我們家不夠虔誠麼?”

大祭司含笑看著他,伸出一隻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你是不是已經開始聽到聖母的指引?”

“好……好像是,我經常聽到耳邊有人在誦經,但是又不知道是誰。”

“那這就不是你的問題了,你是個好孩子,你對聖母的虔誠,聖母已經聽到了,並給予你了回應。”

白狗聽懂了這句話的意思。

這是他母親的問題。

“可是,我的母親,可是這裡最虔誠的人啊。”白狗有點急了,在他看來,這是最無可爭議的一點。

大祭司的眼中帶著一絲憐憫,緩緩道。

“是啊,你的母親,是我見過最虔誠的人。

但是她的虔誠,都只是為了給你,給你們家帶來飽腹的食物,帶來暖身的衣裳,避風的房屋。

她最虔誠,卻不是對聖母虔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