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龍淵殿,蔡玉春把裴玄凌帶到了書房。

只見皇帝坐在棋盤前,看著一盤殘棋,若有所思。

“兒臣見過父皇。”裴玄凌朝皇帝行了跪禮。

視線落在棋盤上,建元帝淡淡道:“咱們父子倆許久沒下棋了,你過來陪朕下幾盤棋。”

裴玄凌微微一怔,父皇鮮少約他一起下棋。

一旦找他下棋,基本都是有事找他。

“是。”裴玄凌起身後,就在建元帝對面盤腿而坐。

小時候見父皇與大臣下棋時,那些大臣都沒贏過,不知是讓著父皇,還是真的棋藝不高。

從那時起,他與父皇下棋,也從沒贏過。

一炷香後,建元帝將一枚黑子落在棋盤上,贏了。

裴玄凌:“父皇棋藝還是如此高超,孤又輸了。”

“你之前有一個棋子下錯了,朕可以讓你悔棋。”建元帝好說話得很。

“多謝父皇寬宏。”裴玄凌搖搖頭,“只是落子無悔,兒臣怎能出爾反爾,還是算了吧。”

“無妨,又不是你要悔棋,是朕讓你悔棋的。”說話時,建元帝收回了幾個黑白棋子。

見皇帝非要堅持悔棋,裴玄凌也收回幾個棋子,“那兒臣便悔棋,再陪父皇下一會。”

於是,父子倆又繼續下棋。

只是下著下著,建元帝突然高深莫測地說:“太子,有些東西,朕可以給你,但你決不能搶......”

聽到這話,裴玄凌哪裡還有心思下棋,登時就跪下了。

“父皇,兒臣跟天底下所有做兒子的一樣,只願父皇聖壽千秋,江山永固,除此之外,別無它想!”

看來...他及冠那日,康王黨和穆王黨當眾逼父皇分權給他,至今仍被父皇牢記在心,成了父皇心中的一根刺。

其實,除了一些隱藏勢力,哪些官員是穆王黨,哪些官員是康王黨,又有哪些是太子黨,想必父皇再清楚不過。

明知那些人不是他的,父皇還如此猜忌他。

因為,奪權觸及到了父皇的底線!

建元帝垂眸看著太子,老練的眸子冷峻犀利。

然後,他走到太子面前,親自扶起了太子,笑道:“你看你,朕說的是棋子,你又何必如此緊張,來,繼續下棋!”

裴玄凌:“......”

接下來,天家父子看似下棋,實則暗暗較勁。

一盤棋下來,裴玄凌如履薄冰,彷彿經歷了一場智鬥。

中午,建元帝還留太子在龍淵殿用了膳,才遣走了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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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早朝時,建元帝雖下令重新武科舉,但兵部最快得明日才能下告示。

不過,一些京官早已得到了訊息。

蔣重錦得知此事後,打算晚點散衙回去,將這個好訊息告訴勇哥兒,想必勇哥兒一定會很高興!

除了京官之外,尋常人都是不知道這個訊息的。

這天下午,蔣勇捷在院子裡耍大刀。

正練得大汗淋漓時,馮氏身邊的丫鬟就來了,“二爺,夫人請您去前廳議事。”

“知道了。”蔣勇捷聽了後,擦了擦汗,就去了前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