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剛被奶孃抱上來,一看到公孫衍那張嚴肅的臉,眼裡立馬就含了兩泡淚水,縮在奶孃身後,緊緊揪著奶孃衣裳,顫抖不止。

奶孃急道:“少爺,見了主家不可失禮,過來給主家行禮磕頭,別怕啊,這是您的祖父,親祖父呢!”

五歲的孩子才多大點?

能知道什麼?

只是覺得硬要把自己推出去的奶孃都變得不能信任了,委屈得直接抱著奶孃大腿哭了起來。

公孫衍一聽這“哇哇哇”的哭聲,忍不住抬手扶額,廢了廢了,這號指望不上了!

就算他現在積極干預也來不及了,幼主孱弱,等他去了,怕是要被那些虎視眈眈的人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公孫衍擺擺手,讓奶孃趕緊把孩子抱下去,這麼哭著,他瞧著也覺得可憐。

奶孃見此,無奈又失落,本以為小主有機會翻身,現在看來,是沒指望了。

她福了福身, 對公孫衍說:“小主生來身子就不好,偏院悶熱不透風, 小主中了暑氣還未好全, 加之第一次面對主家威嚴, 這才如此驚慌無禮,還望主家不要責怪。”

說完這話, 才抱起哭得可憐的孩子退了出去。

徐大點了點頭,對公孫衍說:“這奶孃倒是個忠心的。”

公孫衍揉著眉心嘆了一口氣,囑咐身旁伺候的老僕, 讓他去收拾一間舒適的屋子給小少爺,隨便把府裡的大夫領過去給孩子看看。

兒子就剩下這一點血脈,可不能再出什麼事了。

待僕人領命退下,公孫衍又繼續見了見嫡孫女。

女孩是個好女孩,可惜啊, 她是個女孩。

公孫衍憂愁的看著外面的天空, 狀似不經意的問:“青陽, 你覺得季明這人怎麼樣?”

季明是公孫安的表字,徐大很客觀的評價道:“敦厚純良, 才智欠佳。”

這番回答, 完全出乎公孫衍的預料, 他還以為徐大會替他這個表弟多說好話。

畢竟二房現在的情況大家都清楚, 他必須要有一個“兒子”繼承家業。

而三房這段時間表現得這麼積極這麼突出, 難道就沒動一點心思?

公孫衍不信。

徐大知道他不信,又繼續說:“大老爺把小公子留在烏堡,主家不若就先試一試?”

說著, 不等公孫衍回答,又無奈的一笑, “主家, 家裡孩子們等我回家吃飯呢, 天色也不早了, 我就先退下了?”

說完, 又看看外頭家的方向,一副我急著想要下班,根本沒心思想那些彎彎繞繞的模樣。

公孫衍眯了眯眼, 盯著徐大想要回家吃飯的焦急模樣,沉默良久, 點了點頭,“那就照你說的, 試試吧。”

但願大房那邊的人,吃相不要太難看!

徐大抱了抱拳,麻溜下班走人。

至於大房家的兒子極有可能成功上位成為二房少主的事,他一點也不著急。

畢竟現在就是擺爛階段,只有見識到這些繼承人人選中,一個比一個更爛,他姑奶奶家那個敦厚純良,卻才智欠佳的老表弟才有上位的可能。

你說要是大房家的兒子不擺爛,還很優秀呢?

徐大:那就對不住了,我想讓你爛,你就得爛,天王老子來了也抵擋不了老子要送老表弟上位的決心!

看著天邊緩緩落下的夕陽,徐大哼著小曲兒,美滋滋的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