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伊爾根覺羅氏的親弟弟新盛,帶著厚禮,親自登門向她這個親姐姐道謝。

半個月前, 五阿哥上的保舉摺子,宮裡批下來了,擢升新盛為理藩院的從七品筆貼式。

單單是升了品級,倒沒啥值得多說的。問題是,新盛被調到了管院阿哥直屬的堂郎中手下當差,這個就厲害了。

眾所周知,理藩院的太上皇,便是五阿哥胤祺。老五身邊的堂郎中,便是他的哈哈珠子,名叫豐明。

說白了,新盛從此就算是五哥的直接部下了。只要他盡心辦差,還愁前程麼?

八品,到七品,可謂是質的飛躍。

八品筆貼式,再有能耐,也只能成天從事案頭的文字工作。

七品筆貼式,就可以在堂郎中的指派之下,負責某個方面的差事了。

實際上,這僅僅是伊爾根覺羅氏當初為了試探玉柱的一種方法而已,想看看玉柱,對兩家聯姻的真實態度。

玉柱的表現,自然是令人很滿意的。

所以,等玉柱進來之後,行了禮。伊爾根覺羅氏,便命人搬來了錦凳,請他就坐在了炕邊。

嗯,有段時間沒見了,秀雲的臉色紅裡透白,白裡透嫩,顯然是被養得很滋潤。

秀雲被男人盯著看得不好意思了,粉面一紅,扭過了頭去。

伊爾根覺羅氏,那可是老江湖了,她裝作沒看見似的,親切的從佟國維的身體狀況,一直問候到了李四兒的氣色。

玉柱都一一詳細答了,然後很有禮貌的也問候了常德的健康,以及伊爾根覺羅氏的飲食。

旗下人家,就是講究禮多人不怪,等客套完畢了,半個時辰過去了。

這個時候,常德和安林,前後腳的回來了。

常德一進屋子,就笑著對玉柱說:“姑爺,我聽說,你今兒個蒙皇上的恩典,覲見了景仁宮娘娘?”

宮裡的規矩,旗人和宮裡的妃嬪們,稱呼皇后只能是主子娘娘。皇后娘娘,那是漢臣和漢臣之外命婦的叫法。

包括貴妃在內的宮妃們,住哪個宮殿,內務府的人,就習慣以該宮的名字來代稱。

比如說,德妃住在永和宮,大家就在私下裡稱之為永和宮娘娘,一般不稱德妃娘娘。

又比如說,李光地是福建泉州安溪人。官場上的人,閒聊的時候,大多會稱其為:李安溪。

常德是內務府的慎刑司郎中,宮裡的訊息,他知道的自然是極快的。

玉柱笑了笑,解釋說:“不瞞您說,小婿替皇上辦了件差事,辦得還行吧,皇上心裡一高興,便讓小婿去了景仁宮。”

“唉,景仁宮娘娘,全攝六宮,看似位高權重,實則,唉……”臣子不好言宮中之隱私,常德也只能唉的一聲,令人回味無窮了。

玉柱知道了那個見不得光的名字之後,已經是啥都明白了,卻半個字也不敢和任何人說。

“死老頭子,怎麼和咱姑爺說話的呢?擱外頭喝多了吧?”伊爾根覺羅氏擔心惹了玉柱不痛快,趕緊埋怨了常德。

玉柱見常德臉色都變了,怕他誤會,趕忙陪著笑臉說:“阿布哈,小婿很有些饞酒喝了,等會陪您痛飲幾杯?”

常德已經知道了,玉柱是個望不見底的海量,他連連擺著手說:“姑爺,你喝你的,甭管我。我喝酒慢,喜歡撮幾粒兒花生米,慢慢兒的滋溜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