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柱端起茶盞,凝神細想了一陣子,最後,只得嘆息道:“別人倒沒啥,你我二人,只能在這裡吃除夕宴,然後再帶著孩子們,去那邊守歲了!”

俗話說的好,清官難斷家務事。

家務事的難點,就在於,感情的帳,壓根就沒有準確的計量單位。

迫不得已之下,玉柱只能仿效以往給老幹部們拜年的老套路了。

上半夜,陪著隆科多用膳。下半夜,去陪李四兒守歲。

秀雲聽了玉柱的安排後,不禁長舒了口氣。

公公和婆婆鬧不和,兒子和兒媳婦,肯定會被夾中間,左右不是人。

如果是尋常人家,根據親疏遠近的選邊站隊,倒也使得。

但是,隆科多再次回任了步軍統領之後,玉柱還真不能馬上和他徹底鬧翻。

搶回新軍的兵權,玉柱倒是可以把心一橫,乾脆來個斬將奪權。

但是,奪回九門步軍的指揮權,真要是宰了隆科多,就成了子弒父的大逆不道。

很顯然,這種下克上的惡名,對於牢牢掌握住八旗步軍營的兵權,就極為不利了。

當務之急,玉柱必須先穩住隆科多,讓他一直存有血濃於水的舔犢之情,這才是最佳的選擇。

“爺,若是老太爺發脾氣了,您可得替我撐腰啊。”秀雲心裡有數,隆科多真要發脾氣了,多半會借題發揮的從她這裡入手。

玉柱拉過秀雲的小手,輕輕的拍了拍,說:“你就放心吧,我肯定會先安撫住阿瑪他老人家的。”

“呼。”秀雲長吐了一口濁氣,男人若是提前和公公商量好了,她也就不至於成為夾心的糕點了。

用罷晚膳後,玉柱找來吳江,把除夕之夜的計劃,完整的叮囑了一番,再讓他去找隆科多。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吳江腫著半邊臉回來了。

吳江故意沒有捂住捱打的右臉,垂頭喪氣的說:“稟爺,老太爺聽了小人的稟報之後,不問青紅皂白,就命人掌嘴。小的沒敢躲,也沒敢跑,硬挺著捱了十下大耳刮子。”

玉柱望著吳江腫起老高的右頰,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道:“自己去帳房,支領一千兩的養傷銀吧。”

吳江眨了眨眼,瞬間懂了,敢情,他是替玉柱挨的打。

這麼一來,吳江不僅無過,反而有功。

實際上,在整個京城裡,除了氣性甚大的隆科多之外,誰敢打吳江的臉?

老話說的好,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別看吳江僅僅是個豪門奴才而已,但是,他的身份是玉柱身邊的大管事。

扇吳江的大耳刮子,就是掃了玉柱的臉面。

不過,隆科多故意拿吳江撒了氣,也就是告訴玉柱,你的安排老子很不爽,但是,也只能這麼著了。

否則,除夕之夜,若是被李兒四鬧得雞犬不寧,就更掃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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