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香惜玉之情,人皆有之。

“來人。”隨著玉柱的一聲吩咐,吳江應聲進來,“請爺吩咐。”

“叉出去。”玉柱的眼角掃過跪在地上的丫頭,示意把她弄出去。

吳江卻敏銳的察覺到,玉柱左手大拇指和食指,彎成了一個O型的小圈。

“把這個賤婢,拖出去,狠狠的打。”吳江故意扯起大嗓門,喚來護衛們,把嚇傻了的俊俏丫頭,徑直拖了出去。

玉柱搶先發了難,王熙鳳自然不敢冒犯男人的虎威,只得悻悻作罷。

當晚,玉柱渾身通泰,舒爽的直冒泡。

第二天早上,辰時四刻,玉柱神清氣爽的起了身,在王熙鳳的精心服侍下,用罷早膳,換上官服,穿上厚底黑麵的朝靴,登轎去了暢春園。

照例,玉柱在小東門前下了轎。

守門的侍衛看見他來了,趕緊一齊扎千行禮,畢恭畢敬的喚道:“請相國大安。”

以玉柱的身份,侍衛們既可以喚他柱爺,也可以喚他老中堂。

但是,大家都是明白人,故意要拍玉柱的馬屁。

畢竟,和柱爺及老中堂相比,內相之首的地位,更顯榮耀。

單就稱呼而言,因玉柱沒有復任文華殿大學士,叫老中堂,多少有些揭短的感覺。

揭頂頭上司的短,何止是不太妥當?

根據官場上的陋習,稱相國卻不帶姓,就是尊崇正職之意也。

比如說張廷玉,侍衛們私下裡,也會恭維他為張相國,卻絕不敢省略了張姓。

因為,此前的南書房裡,就沒有領班,包括張廷玉在內,大家都是副職。

“罷了。”玉柱邁開四方步,悠閒自在的踱進了小東門,連腰牌都沒驗。

除了領班御前大臣之外,朝廷裡的文武百官,有一個算一個,不論是誰,到了暢春園,都必須驗腰牌,外加搜身。

玉柱走到清溪書屋的門外,剛遞了腰牌進去,王朝慶便親自出來,把他領了進去。

“臣兒玉柱,恭請聖安。”

“伊立。”老皇帝盤腿坐在炕上,似笑非笑的望著玉柱。

“嗯,又戴了雙眼花翎,心裡快活吧?”老皇帝這麼問,玉柱心裡就有了數,並非是君臣奏對的呆板和無趣。

“回汗阿瑪,昨兒個臣兒又犯錯誤了。臣兒不該硬灌五哥的酒,害他醉得不醒人事,連回來繳旨都耽誤了。”玉柱趕緊攬了責任,把老五摘了出去。

老皇帝心裡門兒清,因為沒有野心的緣故,老五做事,一向喜歡隨性而為,並不是循規蹈矩的乖寶寶。

昨天,老五沒有回來繳旨,老皇帝一猜即中,必是被玉柱拖著拼酒了。

如果是老四這麼幹,老皇帝必然會狠狠的斥責,並嚴加懲處。

但是,對老五,老皇帝始終心中有愧,下不了那個狠手。

“算了,瞧你那副德性,哪像認錯的樣子?下不為例吧。”玉柱還沒正式上任,就犯了小錯誤,老皇帝的心裡多少有些高興。

一直以來,玉柱是大錯誤絕對不犯,小錯誤持續不斷,把柄黑料都捏在老皇帝的手心裡。

“至今日始,南書房便由你主持了,切不可貪歡不睡,早上不起,懂麼?”

玉柱的真本事,老皇帝比誰都清楚,沒必要嘮叨政務。

“嗻。”玉柱照例滿口答應了。

“但是……”老皇帝忽然打斷了玉柱,故意替他說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