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不同凡響(第1/2頁)
章節報錯
呂猶龍的鼻子都快氣歪了,他精心安排的接風典儀,竟然被人披麻戴孝的攪和了。
“來人……”呂猶龍正欲下令抓人,卻忽然聽見有人帶著哭腔,大聲叫道,“玔卿,玔卿,家父,家父……他老人家……歿了……”
現場一片哇哇大哭之聲,唉,把整個迎接儀式,徹底擊得粉碎。
玔卿,是玉柱的表字,只有極少數人,才有資格這麼喚玉柱。
玉柱凝神看過去,這才赫然發現,為首的披麻戴孝之人,不是旁人,正是李光地的長子李鍾倫。
李光地的身份很不一般,他不僅是前任文淵閣大學士,還是玉柱的鄉試座師。
照如今的禮教倫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座師,還是鄉試的,無論如何,玉柱都不敢怠慢了。
玉柱趕緊邁開大步,朝著李鍾倫那邊跑了過去。
跑著,跑著,玉柱的眼眶,就溼潤了。
玉柱一邊跑,一邊哭著喊道:“痛失吾師……”
見玉柱跑到跟前,李鍾倫強忍著悲痛,長揖到地,嗓音嘶啞的說:“先考不幸長逝,學生特來稟於中堂。”
李光地共有四子,按照固有的儒家邏輯,必有一子在家務農讀書,看守祖業。
挑過來,選過去,李光地便選定了最不擅科舉之道的長子李鍾倫。
玉柱對李光地家裡的情況,可謂是非常瞭解。
就算是不擅讀書的李鍾倫,也過了福建鄉試,成了名副其實的舉人老爺。
在玉柱來的那個時代,河南和河北的高考,因為一本錄取率極低的緣故,被戲謔為:高考的地獄模式。
在如今的大清朝,江蘇和福建的鄉試,亦並稱為地獄模式也。
玉柱和李鍾倫抱頭痛哭了一陣子,中途歇淚之時,玉柱含著熱淚,顫聲問李鍾倫:“世得兄,恩師老大人,可有遺折?”
李鍾倫一聽見遺折二字,不由暗暗鬆了口氣,他就是擔心遺折被人暗中扣下了,這才迫不得已的來掃玉柱的興。
照例,前任大學士致仕之後,就喪失了專摺奏事之權,其所有奏章,均須由本省之巡撫代為轉奏。
也就是說,李光地的遺折,必須經福建巡撫呂猶龍之手,才有可能遞到老皇帝的手裡。
但是,自從呂猶龍到任之後,一直在明裡暗裡,肆無忌憚的打壓李光地。
既然玉柱主動問了,李鍾倫也就毫不遲疑的拿出了奏摺的封匣,鄭重其事的雙手捧到了玉柱的手邊。
“玔卿,被逼無奈,情非得已。待諸事皆了之後,愚兄必有令你滿意的交待。”李鍾倫滿是期待的望著玉柱。
玉柱心裡有數,李光地的遺折,必是燙手之爛山芋。
不過,誰讓李光地是玉柱的鄉試座師呢?
哪怕再棘手,在眾目睽睽之下,又豈容玉柱退縮?
“來人,八百里加急軍報,飛遞暢春園!”玉柱雙手接過了李光地的遺折,毫不遲疑的吩咐了下去。
“嗻。”牛泰從玉柱的手裡接過了折匣之後,隨即帶著屬官們,在折匣上加了封條,蓋上了鮮紅的總督大印。
“駕……駕……”就見一名七品武官,肩上揹負著黃色的包袱,風馳電掣般的疾馳而去。
照例,總督專用的急腳遞軍報官差,須著七品頂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