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嘛,一物降一物,老皇帝還就吃玉柱的這一套。

出門在外散心嘛,老是拘束的端著架子,玉柱不累,老皇帝也覺得累呢。

在玉柱的勸說下,老皇帝把食碟內的菜餚,挨個試了一遍。

「嗯,味道確實不錯。」老皇帝放下快子,扭頭吩咐塞勒,「回頭,讓廚師過來說說話兒。」

塞勒暗暗叫苦不迭,外頭的野廚師,不太方便見天下至尊吧?

萬一,老皇帝來興致,要帶廚師進宮,豈不是搶了御廚們的飯碗?

這年頭的御廚們,個個都有至少一門絕活手藝。

但是,新來的廚師,憑藉著老皇帝的新鮮熱乎勁兒,肯定會搶走失寵老廚師的飯碗。

見塞勒頻頻使眼色,玉柱只當沒有看見似的。

實話說,老皇帝也沒幾年活頭了,吃點好的,吃個新鮮味兒,這不很正常麼?

玉柱和老皇帝頻頻推杯換盞炸之時,忽然,從門外進來了一大群人。

為首一人,是個黑臉的漢子,他站在大門口處,趾高氣揚的說:「諸位,我們奶奶今兒個請客,還請撥冗挪個地兒,得罪了,得罪了。」

撥冗挪個地兒,說得很客氣,實際上,這是要趕大家滾蛋吶!

玉柱擔心掃了老皇帝的興致,便主動看向塞勒,使眼色讓他出面,把擾人的蒼蠅,隨便打發走算了。

然而,令玉柱沒有想到的是,老皇帝卻微微搖了搖頭,擺明了是想看熱鬧的架式。

「老爺子,不如讓我……」玉柱真的不想惹麻煩,卻被老皇帝抬手製止了。

「無妨,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家的奶奶,竟敢在這四九城裡,如此的跋扈?」

客觀的說,在這天子腳下的四九城裡,敢公開清場趕人的下人,背景都深不可測!

沒底氣的,後臺不硬的,怕惹事的食客們,紛紛扔下銀錢,起身往走外。

柳泉居的掌櫃,也算是見多識廣之輩了,他三步並作兩步的趕了過去,哈著腰,異常謙卑的紮下千,小心翼翼的探海底。

「這位爺,您府上的主子,必是高人,鄙店絕不敢失了孝敬和規矩。」掌櫃的說話,不僅異常圓潤,而且軟中帶硬,「蒙馬中堂看得起,時常過來點幾個菜,吃幾杯京城老黃酒。」

老皇帝聽了後,笑眯眯的問玉柱:「馬中堂?」

玉柱陪著笑臉,答道:「必是馬齊,馬中堂。」

朝堂之上,姓馬的中堂,唯有馬齊也!

至於馬齊的弟弟馬武,並未擔任過宰相,不可能被稱為中堂。

老皇帝點點頭,輕聲笑道:「這店家,倒也有些來歷啊。」津津有味的等著看戲。

玉柱明白老皇帝的心思,說白了,康麻子在暢春園內待膩味了,正想看個新鮮的熱鬧啊。

柳泉居的大掌櫃,原本以為抬出馬齊的名頭,應該可以震懾住對方了。

誰料,那為首的黑臉漢子,卻噴著鼻音,譏諷道:「怎麼?竟然敢拿馬齊來壓爺不成?」

「好,這個戲,有看頭了。」老皇帝輕聲一笑,興致勃勃的盯在黑臉漢子的身子。

「哼,說出來嚇破你們的狗膽,我們奶奶是……」黑臉漢子昂首挺胸的說了一個名字。

柳泉居的大掌櫃,立時嚇白了臉,徹底不敢吭聲了。.

大司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