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街上和玉柱翻了臉之後,將來的西北大戰,玉柱就很難在後勤上,拖年羹堯的後腿了。

就在年羹堯積極整軍備戰之時,玉柱不動聲色的召見了撫標中軍的參將。

陝西巡撫的手下,有直屬的三營撫標中軍,為首的是個參將。

按照,總督主武事,巡撫主民事的慣例,川陝總督的手下,也有直屬的五營督標中軍,為首的是個副將。

也就是說,年羹堯的督標中軍,比玉柱的撫標中軍,多兩個營的綠營兵。

“撫標中軍參將,標下羅龍文,叩見玉宮保。”

“罷了,勿須如此多禮。來人,看座,上茶。”

“嗻。”

等羅龍文坐穩之後,玉柱就問他:“不知羅大哥的屬下,有多少兵馬?”

見玉柱發了問,羅龍文趕緊起身,十分規矩的紮下千,恭敬的說:“回宮保大人的話,標下的部下們,共分為左、中、右三營,總計有馬兵五百零三員,步軍一千三百零九員。”

“嗯,若有吃空餉的情事,現在說了,本爵部絕不降罪。若是故意隱瞞敷衍,一經查實,絕不輕饒。”

要打仗了,玉柱肯定要摸清楚,他手頭掌握的真實兵力。

不然的話,派出三營兵馬出去剿匪,實際出動的僅有五百人,那就貽笑大方了呀!

玉柱久掌兵事,他心裡明白的很,就算是老皇帝最看重的火器營裡,也有吃空餉的情況。

只是,老皇帝看得比較緊,帶兵的滿洲大臣只敢十兵吃一兵的空餉罷了。

但是,綠營兵就不同了。十個兵裡,吃三個空餉,已經算是很有良心的軍官了。

“這個……”羅龍文嚇出了一身冷汗,他做夢都沒有料到,玉柱一見面就追問吃空餉的事兒。

這年頭的陝西綠營兵裡,哪有不吃空餉的帶兵將領呢?

見羅龍文被嚇住了,坐在一旁的周荃,冷冷的一笑,說:“羅參將,切莫自誤,照實說了,宮保大人絕不會怪罪於你。若是妄圖矇混過關,哼,只須馬上集合清點,便可讓你掉腦袋,懂麼?”

周荃那可是老油條了,連蒙帶詐的把羅龍文徹底的整懵了。

實際上,綠營兵的將領們吃空餉的情況,連老皇帝都知道。

只是,本著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的原則,只要不是公開鬧大了,連老皇帝都索性裝起了糊塗。

因為啥呢?

法不責眾也!

真要認真追究下去,只怕是所有的綠營提督、總兵、副將和參將們,都要掉腦袋。

玉柱也不想殺人立威,而是想找出弊端,然後補足兵員,加強訓練即可。

羅龍文在陝西的軍界,也混了小二十年了,好不容易才爬上了撫標中軍參將的寶座。

不誇張的說,八旗駐防將軍兼巡撫的事,在玉柱之前,簡直是史無前例,聞所未聞。

僅僅只猶豫了一下子,羅龍文不敢再說假話了,只得硬著頭皮伏地請罪,顫聲道:“標下不敢隱瞞宮保大人,撫標中軍實有八百餘官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