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光地的這一層關係算下去,劉坦確是玉柱同師不同年的師兄。

既然劉坦來了,玉柱當然要出去迎接了。

結果,劉坦進屋還沒來得及喝口茶,刑部漢缺右侍郎張衝也來了。

望著詫異之極的泰德,玉柱苦笑一聲,小聲解釋說:“不瞞您說,張侍郎乃是家師叔。”

泰德沒有參加過科舉,不太清楚,玉柱哪來的什麼鳥師叔?

劉坦不由微微一笑,幫著介紹說:“泰公,張侍郎乃是現任順天府尹湯公的師弟。”

湯炳是玉柱的啟蒙恩師,整個京城裡,誰不知道呀?

“哦,原來如此啊。”泰德這才恍然大悟,不由感嘆道,“你們漢臣的彎彎繞實在是太多了。”

說完後,泰德忽然察覺到失言了,趕緊紅著臉,起身解釋說:“柱爺,對不住了,下官絕無不敬湯公之意。”

湯炳不過是個正三品的順天府尹罷了,泰德怎麼可能在乎他呢?

泰德是擔心得罪了玉柱呀!

玉柱擺了擺手,說:“泰公,俗話說,江湖無大小,咱們各交各的。”

這個才是正經話,泰德不禁暗暗鬆了口氣。

幾個人一起出去,把張衝迎進了公事廳,重新論座次上茶。

張衝是玉柱的師長,自然應坐首席。可是,張衝哪裡敢拿大呢?

大家拉拉扯扯的,說了好半天,還是玉柱發了話,張衝才敢坐到了首席。

張衝此來,也就是藉機會見見玉柱罷了,沒啥正經事。

幾個人在公事廳裡,你一言我一語,聊聊科舉趣事,談談巷間密聞。

時間過得賊快,眨個眼的工夫,刑部衙門裡敲鐘開午膳了。

對於這些堂官們而言,下午基本上都屬於自由活動的時間了。

既然撞上了玉柱,誰會傻到把他往刑部的食堂裡領呀?

結果,幾個人一商量,一致決定,致美樓訂座兒。

等酒足飯飽,從致美樓裡出來,玉柱掏出懷錶一看,好傢伙,已經是下午五點半鐘了。

合著玉柱今天出門後,半點正經事沒幹,光是會會友,聊聊天,喝點小酒,就混到了黃昏時分。

哎,當官,尤其是當到部院堂官之後,小日子真叫一個滋潤吶。

沒辦法,大清的官場規矩,就是如此的繁瑣,禮數不到,很容易無緣無故的得罪人。

如果,當今聖上不是康熙,而是崇楨,玉柱今天干的事,和東林黨他們也沒有兩樣了。

進士出身的官員們,非常容易因為座師啊,同年啊,同鄉啊,湊到一塊兒,拉幫結夥。

大明如此,大清依舊如此。

只是,大清的實權,始終掌握在旗人的手心裡。漢臣們的所謂結黨,才沒有鬧出大亂子來。

必須承認,韃清政權,乃是幾千年皇權專制的最高峰,非常之成熟。

如果不是歐洲搞了工業革命,利用大航海的軍事成果,四處殖民,大清很可能有五百年以上的基業。

大家分手之後,玉柱坐轎回了隆府。

因為,玉煙的婚事,必須隆科多回來親自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