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玉柱給滿朝大臣的印象,主要是少年新貴,皇帝寵臣,典型的弄臣。

這一次,老皇帝拜玉柱為鎮北大將軍,很多人其實不贊同的。

這不是拿將士們的性命開玩笑嘛?

然而,事實證明,老皇帝沒有看錯玉柱。

玉柱出任一方之帥後,馬上取得了大清入關七十幾年來,一直夢寐以求的輝煌戰功。

說句心裡話,玉柱斬了一萬四千餘級,康熙固然高興,但也有限。

因為,玉柱從不瞞著老皇帝,在奏摺夾片裡已經說明了這些首級是怎麼來的。

但是,玉柱一戰拿下了胡圖斯山口,好傢伙,從此以後,大清和準噶爾的軍事對峙形勢,發生了根本性的逆轉。

從此以後,大清最西部的軍事重鎮哈密,也就是鎮遠城,真正的安全了。

而且,準噶爾人的地盤,必須向西遷移好幾百裡,才能避免與清軍的接觸。

說白了,只要守住了胡圖斯山口,大清想什麼時候打準噶爾,就什麼時候去打。

準噶爾人,就必須戰戰兢兢的,時刻提防著清軍的突然殺出山口。

怎麼說呢,胡圖斯山口,就相當於鄭經當初佔據的澎湖列島。

澎湖丟,臺灣亡,自古以來,皆如是。

老四帶領著文武百官,早早的就等在了得勝門外十里遠的接官亭外了。

以親王之尊,居然親自迎接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老四的心裡不可能痛快。

但是,老皇帝中了風后,發覺右手不能動了,脾氣卻比以前更固執了,死活不肯聽勸。

以老四豐富的政壇經驗,他心裡比誰都清楚,若是玉柱今天接受了王公大臣們的拜賀,腦門子上的跋扈二字,肯定是摘不掉了。

來迎接的重臣之中,玉柱的阿瑪,刑部尚書慶泰,卻是一臉的悠閒,心裡並不著急。

知子莫若父。

慶泰知道,玉柱從來都不是圖虛名的個性。

老皇帝故意搞出這麼大的陣仗出來,豈不是把玉柱架到了火上烤麼?

玉柱若是坦然接受了超規格的迎接待遇,慶泰敢保證,從此後必是滿朝皆敵的局面。

這種蠢事,玉柱是不會去做滴!

隔著老遠,出征將帥的儀仗來了。

老四忍著心裡不快,主動上前了幾步,笑眯眯的望著煙塵滾滾的前方。

過了一會兒,就見一杆高聳入雲的帥旗,映入眾人的眼簾。

見了帥旗後,老四不由楞住了,這是皇族才能用的帥旗呀,玉柱竟敢僭越至此?

不大的工夫,就見一名身穿甲冑的大帥哥,縱馬賓士到了老四的跟前。

“四哥……”

“滋……”老四做夢都沒有料到,如此囂張跋扈的傢伙,竟然是他的親弟弟。

玉柱呢?

所有人都在想這個問題!

此時的玉柱,已經脫了甲冑,換上官服,跪到了老皇帝的腳邊。

“汗阿瑪,您若是執意要封貝勒,臣兒就回家享福去了。”玉柱斬釘截鐵的說。

開什麼玩笑,異姓封了王,玉柱還有可能繼續擔任步軍統領麼?

圖虛名,那是老十四才幹的事兒。

玉柱只想要兵權,手頭的兵馬越多,他就越高興。

兵馬出政權,才是硬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