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柱這一調侃,錢映嵐的臉上,立時如同開了染房一般,燙得發燒。

錢映嵐低垂著螓首,沒敢吱聲。

但她的心裡卻明白,從未被人觸及的心靈最深處,居然被眼前惡魔般的男人,撞到了。

都怪身體太不爭氣了,不聽使喚的抖啥呢?

玉柱斜睨著害羞的錢映嵐,心裡暗暗有些得意。她雖然嫁過人,但是,有些地方卻是他頭一次抵達。

到了淑春園後,錢映嵐下了車,被丫頭婆子們,簇擁進了園子。

玉柱則去了暢春園。

客觀的說,暢春園這邊的值房,比紫禁城內的南書房,條件優越得多。

桌、椅、炕、榻和筆墨紙硯,包括伺候茶水的小太監,一應俱全。

天朝的事兒,人越少的地兒,越重要,條件也就跟著越好。

別人可能不清楚,玉柱還能不清楚?

大清的皇帝,向來有虐待宰相的傳統。

康熙的南書房,雍正的軍機處,都在宮裡,硬體也都異常之簡陋。

玉柱到值房的時候,方苞已經在座了。

“卑職拜見玉宮保。”見玉柱進來,方苞趕緊起身,恭敬的拱手長揖。

“罷了。”玉柱又不圖啥虛名,也沒有刻意籠絡方苞之意,便隨意的擺了擺手。

等玉柱落座後,小太監進來的上了熱茶,方苞拿著一份摺子過來了。

“稟宮保,卑職這裡遇見了難事兒。”方苞想推卸責任。

如果是一般的宰相,肯定會順嘴要問,是何難事呀?

偏偏,玉柱是個怪胎,他端起茶盞,笑眯眯的說:“鳳九兄,我不過尸位素餐之輩罷了,恐怕無法幫您解決難事兒。”

直接拒人於千里之外。

日常大事按律,偶然小事就站康熙的立場,一向是玉柱的做官原則。

朝廷的中樞機構,若想順暢的運轉,必然會訂下詳細的規章制度。

只要把這些規章制度記熟了,就不太可能犯錯誤。

但是,令高官們栽跟頭的,往往就是那些無例可循的偶發小事。

不可不慎,不可不察也。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玉柱毫不含糊的拒絕了方苞的試探。

在南書房裡搞派系,那是壽星公上吊,活膩了!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

僅此一試,方苞便掂量出了玉柱的真實分量。

很多沒經驗的官場菜鳥,同僚們說幾句好聽話,就屁顛屁顛的幫著免費幹活,其實極不可取也!

混官場的人,必須牢記一點,多做多錯,不做不錯。

往往,你越好說話,麻煩事兒,就越會落到你的頭上。

再說了,同僚之間,本就是彼此爭寵的潛在敵人。盲目的給予配合,只會讓人賣了,還幫著數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