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曹寅帶著大曹佳氏進京之後,幾乎不聯絡玉柱,玉柱也樂得裝糊塗罷了。

進了正房之後,玉柱裝模作樣的問候了曹寅一番。從請太醫,到按時吃藥,再到蓋好被子,全都照顧到了。

女婿的義務盡到了,也就足夠了。

曹寅不樂意親近玉柱,玉柱還不想背上曹家這個虧空巨大的拖油瓶呢。

病榻上的曹寅,臉色蠟黃,形容憔悴,看著就挺可憐的。

玉柱把客套話都說完了,曹寅卻不想放他走,又不說有啥事。

最後,一旁的賴大,接了曹寅的眼色,把缺好木匠班底,打製傢什的事兒,硬著頭皮的告訴了玉柱。

玉柱才不想惹麻煩上身呢,直接就問賴大:“訥王爺可曾去求過皇上?”

是啊,當事人都不急,何況玉柱這個外人呢?

賴大哪裡知道這些呀,他只得扭過頭去,眼巴巴的望著靠在榻上的曹寅。

曹寅有些害臊,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陣子,喝了溫水之後,才說:“訥王爺最近領了差事,比較忙。”

玉柱秒懂了,訥爾蘇這是害怕老皇帝不賣帳,沒敢進宮去求。

曹寅的意思,玉柱很明白。但是,曹寅這麼拐彎抹角的態度,玉柱很是看不順眼,就故意裝了傻。

開什麼玩笑,訥爾蘇和玉柱很熟麼?

再說了,曹家和玉柱也甚為不親近,玉柱又不是聖母表,豈有主動攬事兒上身的道理。

曹寅見了玉柱躲躲閃閃的態度,也就知道了,玉柱不肯幫這個忙。

說白了,曹寅也就是讓賴大這麼一說罷了,並不真信,玉柱竟有讓老皇帝借出工匠的本事。

於是,客套了幾句後,玉柱便辭了曹寅。

誰曾想,玉柱剛出門不久,就聽見身後有人喚他,“妹婿請留步,妾身有話說。”

玉柱聽出是個好聽的女聲,又叫的是妹婿二字,便知道了,身後必是大曹佳氏喚他。

轉過身子後,玉柱依舊秉承非禮勿視的原則,兩眼看地,長揖行禮,十分客氣的說:“小弟玉柱拜見長姐。”

大曹佳氏趕緊側身避開了,並蹲身回了禮,誠懇的說:“妾身知道妹婿你受了冷落,心裡對曹家有看法,不樂意出手相幫。”

玉柱就是這個意思,卻不可能公開承認罷了,他趕忙拱手道:“阿布哈待小弟甚親……”

誰料,也許是玉柱敷衍的太過潦草了,話還沒說完,竟然逗笑了大曹佳氏,“噗哧。”

“妹婿,妾身本不該逾越的。只是,新房內的傢什,若是打製不妥,妾身必定會被人看笑話的。”大曹佳氏也是迫於無奈,只得再次蹲身行禮,姿態放得極低的懇求玉柱幫忙,“家父和我們家,都只能是乾瞪眼了。妾身知道妹婿有能力幫忙,只是心裡有些隔應罷了。”

玉柱這人,向來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而且,他也知道,新房內的傢什雜物,若有不妥和男方無甚關係。真出了岔子,大家只會責怪女方,也就是大曹佳氏和曹家。

“不瞞長姐,皇上要修暢春園,事關重大。小弟,也完全沒有把握可以幫到長姐您呢。”玉柱就算是答應了幫忙,也不可能把話說死。

大曹佳氏聽出了轉機,趕緊又蹲下身子,行禮道謝,“多謝妹婿樂意出大力幫忙,大恩不言謝,妾身牢記於心便是。”

玉柱並不是登徒子,他從頭到尾都低著頭說話,並沒有看清楚大曹佳氏的容貌。

只是,玉柱並不知道,早在通州碼頭上,大曹佳氏已經看清楚了他的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