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佟家的下人們,只喚總管,而不稱十九爺,這便是故意突出了玉柱在整個孫輩之中的地位。

玉柱還是老規矩,凡是喚他總管的下人和僕婦,每人賞銀五兩。

說白了,這些下人們還能圖個啥?不就是府裡管事的位置和兜裡的銀子麼?

胡彪那可是大宅門裡的老手了,他帶了十幾個身強力壯的健僕,提著幾隻大麻袋,裡頭塞滿了白花花的銀子。

見人就發的銀子,至少可以買個嘴巴甜,說話順耳。

對玉柱來說,只要這些下人和僕婦們,不惹事生非,傳出他的閒言碎語,也就可以了!

若是,用銀子換得些許好名聲,那就更好了。

玉柱很瞭解下人們的生存狀況,別看老佟家是公爵府,除了實權的管事之外,普通下人們的日子,也不太好過。

尤其是沒啥門路的家生子奴僕們,往往是全家十幾張吃飯的嘴,卻只有少數幾個親人入府當差的收入。

妥妥的入不敷出。

挨個賞五兩銀子,足夠這些窮奴僕們,每日兩頓稀粥的嚼裹三個月了。

說實話,五兩的賞銀,已經不少了。

到了上房後,玉柱進屋一看,好傢伙,屋裡除了佟國維之外,站滿了長輩。

得嘞,玉柱只得挨個行了大禮,拜見了所謂的至親長輩們。

等玉柱行了禮,佟國維捋須微笑道:“回來了,坐吧。”

屋子裡,除了瑪法,就是阿牟其(伯父)和額其克(叔父),他坐了才是個傻。

佟國維也不勉強玉柱,笑眯眯的說:“侄兒已經回來,你們有要辦的事兒,好好商量著。我乏了,先進屋歇著去。”

老二德克新,當場傻了眼,老頭子走了,誰來幫著降服玉柱呀?

“阿瑪,您老怎麼可以走呢?”老大葉克書見機賊快,一把扶住了佟國維,不許他走。

老四洪善對玉柱無所求,他只是來陪著看熱鬧的。

老五慶元、老六慶恆和老七慶復,各有所求,也都不肯放佟國維走。

佟國維很為難的看著玉柱,把雙手一攤,那意思是說,老夫想走,卻走不了啊。

玉柱心裡一片通透,佟國維也擔心,他和叔伯們鬧翻了,故意留下來鎮著場子,以免事態擴大,攪得不可收拾了。

當然了,佟國為更希望看到,玉柱大力的照應著家裡的叔伯們,這才是他願意對玉柱讓步的根本性原因之一。

老大葉克書的臉皮比較厚,就見他笑眯眯的說:“賢侄,不瞞你說,我看中了一戶人家,容貌俊俏,能文能武……”吹了一大通。

玉柱早就拿定了主意,這麼多的叔伯,個個都幫,肯定不現實。

但是呢,一個不幫,也確實說不過去。

那麼,就看誰說話更好聽,也更順耳了!

說白,是他們求著玉柱辦事,連句軟乎的好聽話都沒有,叫玉柱怎麼伸手去幫呢?

玉柱耐心的葉克書把話說完後,也沒當面拒絕,重重的一嘆,說:“大伯父,這事可不好辦吶,要使不少的銀子呢。”

這年頭,就算是走到了天邊去,也是皇帝不差餓兵的辦事原則。

哪怕玉柱不要好處,經手的內務府官員和太監們,哪個不是見錢眼開傢伙?

“大約需要多少銀子?”葉克書早有所準備,便想探聽清楚交易的底價。

玉柱這種老官僚,怎麼可能被葉克書探了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