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韓牧野說的並沒有錯。

皇城書院每次上課時候,外面都有無數學子旁聽。

她雖然不會嘲笑這些學子,卻也從不曾將這些人當自己的同窗看待。

此時想來,自己確實是不該如此。

可是,這也不能成為這傢伙呵斥自己的理由啊!

何況,這裡還是自己的家呢!

“師兄,彤雲還小,不識世間疾苦,以後她會明白的。”

木婉走過來,輕輕挽住韓牧野的手臂。

韓牧野點點頭,淡淡道:“小丫頭,你這張請柬儲存好,價值先不說,若是沒有師叔公他們帶你上仙舟,這請柬還能讓你有個觀摩資格。”

說完,他順著木婉拉扯,往桌子邊走去。

眼淚汪汪的百里彤雲抬頭看向一言不發的黃庭豎,嘴角抽動,差點哭出聲來。

從小到大,從沒有人這般重說過她。

而且,今日這事情,分明自己並沒有錯。

這文會請柬,怎麼能拿來賺錢?

黃庭豎看她一眼,輕聲道:“你姑丈說的是對的。”

這話讓百里彤雲傻眼。

一向最疼愛自己的爺爺,也幫著外人說話?

“丫頭,那白鹿山書院才成立幾年,不過三五位宗師教習,就能席捲天下,被譽為要與皇城書院分庭抗禮,你可知怎麼回事?”

黃庭豎雙目眯起,低聲開口。

怎麼回事?

還不是因為那位韓牧大宗師以詩為劍,為天下儒生開一大道?

皇城書院中對書生帶劍可不怎麼喜歡。

見百里彤雲表情,黃庭豎搖搖頭:“傻丫頭,世間儒道書生千千萬,能得其門而入者有幾人?”

“沒有誰願意做那盤根之草芥,但又有多少人能生來便不做草芥?”

“你們,當真是身在福中而不知啊……”

他揹著手,緩步往木桌邊走去。

才走幾步,忽然腳步一頓。

桌邊,笑意盈盈的百里杏林拿出一個玉白的酒壺,然後將清亮的酒液斟滿。

抬頭,四目相對。

黃庭豎的嘴角扯出牽強的笑意。

——————

韓牧野和木婉回到觀月裡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

黃庭豎大宗師太熱情,吃完飯又拉著韓牧野吟詩作賦,還在洗硯池邊畫了不少畫卷。

要不是韓牧野和木婉堅決辭行,黃大宗師估計要拉著韓牧野他們徹夜長談。

回到丹緣閣,韓牧野看到陳如派人送的玉簡。

說實話,那綵衣軒的掌櫃當真是個奇才,什麼算計都能想到。

沾染大儒氣息的衣衫?

這衣衫搶的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