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天虎?沒聽過這號人物,什麼來頭?”甘輝有些疑惑地問道。

流浪這些年,福建有頭有臉的人甘輝都知道,從沒聽過什麼飛天虎。

陳七苦笑一下,開始解釋起來朧去脈。

原來飛天虎是梅花千戶所千戶徐成,在鬧鼠疫時公報私仇,殺了一名曾經得罪過他的鄉紳,上司要把他拿下法辦,徐成一不做二不休,把上司殺了,帶著部下搖身一變成了山大王,自稱飛天虎。

陳七跟蹤時,被徐成留下的暗哨襲擊,幸好身手不錯,躲開要害,帶傷逃回興平村。

甘輝咬牙齒地說:“該死,這個徐成,我必取他人頭。”

陸長樂有些警惕地說:“梅花所?這裡很近啊,七叔,姓徐的有多人馬?”

“徐成對外號稱有一萬人馬,依我估計,人數不到二千人,大多是被他裹挾的百姓,真正有戰力的,也就五百人左右,對了,還有十多匹馬。”

“七叔,除了這個徐成,還有其它訊息嗎?”

最近不是忙著利用醫棚擴大福州陸氏的影響力,就是忙著訓練保鄉隊,現在對外面的事,陸長樂可以說兩眼一抹黑。

“亂,很亂”陳七搖搖頭說:“有土匪扮官兵,也有官兵扮土匪,有人趁機清算舊帳,也有官兵打著保護的名義敲詐勒索,鄭芝龍一撤走,那些牛鬼蛇神全跑了出來,據我得到的訊息,福建冒起上百股的勢力,除了剛立山頭的飛天虎,還有鑽地龍、三眼王、青面狼、過山風等十多股有影響的土匪,唉,慘啊。”

“鄭芝龍不是留了鄭芝豹鎮守嗎?就這樣放任土匪禍害百姓?”甘輝一臉失望地說。

歸順大明那幾年,為了收攏人心,鄭芝龍還是做了一些實事好事,

修橋補路,資助慈孤院等等,

海貿給鄭芝龍帶來鉅額的利潤,對地方百姓剝削也輕一點,甘輝對他印象不錯。

“呸,鄭芝豹?他本來就是一個無惡不作的海盜,鄭芝龍撤走的,多是嫡氏心腹,留在福建的將士感覺被拋棄,要麼不聽命令,要麼打著抗疫的名義為非作歹。”

“鄭芝豹剛開始時還想管,殺了十多個將領,受到底層將領反彈,為了預防萬一,也防止鄭氏的基業受到衝擊,把能調動的兵力龜縮到南安、泉州、漳州一帶,看樣子等疫情結束再殺回去”

“鄭芝豹喜怒無常,殘暴好殺,稍有逆他意便大開殺戒,泉州城內,老百姓稍有身體不適便會殺害,泉州城牆掛滿了屍體,很多人都稱鄭芝豹是四閻王”

甘輝點點頭說:“鄭芝豹殘暴好殺,喜歡折磨犯人,有鄭芝龍壓著還收斂一點,鄭芝龍一走,整個福建再無節制他的人,泉州的百姓,難也。”

陸長樂找了個機會,開口問道:“七叔,曉月島怎麼樣,那些人都退了嗎?”

範三撥和範承蔭被自己殺了,範氏商行的掌櫃、夥計也分批逃竄,

五鬼組撤的時候,並沒有撤走九重天的人,也不知現在怎麼樣。

當日帶頭劫花車的範三彪還有九重天,都是陸長樂的心頭大患。

“聽說曉月島鬧疙瘩瘟,連請去的郎中都死在上面,也沒人敢去,有天半夜來了二條福建水師的火油船,往島上噴火油、還出動火炮轟炸,曉月島火光沖天,十里外都可以看到,我偷偷摸上去看過,能燒的全燒掉了,什麼都沒剩下,遍地屍骸,太慘了。”

甘輝撇撇嘴說:“都是建虜派來的細作,死了也好,不用再被人利用。”

本來就是大明的子民,被建虜擄去,從小洗腦,反過來對付自己的同胞,

甘輝對她們又是痛恨,又是同情。

陸長樂又問了一些外面的情況,看到陳七有些累了,讓他好好養傷,然後和甘輝一起離開。

“輝叔,想家了?”陸長樂發現甘輝出門後,不時看著漳州的方向,忍不住開口問道。

“鼠疫鬧得這麼兇,也不知家裡怎麼樣,柳兄也沒回來,路上不會出事吧?”

監視範氏商行時,甘輝找了兩個結拜兄弟幫忙,一個是陳七,還有一個是柳如風,

知道鬧鼠疫,回不了家的甘輝,託好兄弟柳如風幫忙送信示警,

看到陳七受傷,開始擔心柳如風來。

路上千萬別出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