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來說,鑄一個五十兩的銀錠,三兩的火耗屬於合理,

由於民間銀子純度參差不齊,五十兩銀錠,有時收二到三成的火耗也不奇怪,

大明官員的俸祿是出了名的低,很多官員就靠在火耗上作文章。

陸長樂主動解釋:“官銀的純度高,是上好的雪花銀,使用時容易惹人懷疑,我特地加了些東西,熔化後重量多了,多出的部分,正好抵去火耗。”

“瓊標兄,親兄弟明算帳,清點一下吧。”

範三撥隨手合上箱子,大度地說:“不用點了,範某相信陸兄。”

“這...不好吧”陸長樂有些感動地說。

“本想出一口惡氣,沒想到那個夭壽種會搭上官府的車隊,還讓陸兄身處險境,陸兄,範某在這裡跟你陪個不是。”

範三撥很“愧疚”向陸長樂行了一個禮。

殺一個普通人,花點錢疏通,再找人頂罪,出不了大事,

殺官兵劫官銀,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陸長樂一旦動手,再也沒有回頭路。

還以為陸長樂有多憤怒呢,都準備接受陸長樂的怒火,連理由也想好,

沒想到見面到現在都不提,也不知是不是被錢財蒙了心眼。

陸長樂嘆了一口氣,一臉“真誠”地說:“說真的,那時真的很氣,不過事後想想,瓊標兄肯定是無意之失,要知範氏商行遍佈天下,家財萬萬計,我們福州陸氏不過多些賤命,福州陸氏出了事,範氏商行、范家也不能倖免,不做也做了,罷了,這就是福州陸氏的命吧。”

“要不是狗朝廷催稅,我們就不用賣祖傳的茶山,不是鄭渡,老祖宗也不會慘死,早就想教訓他們了,這次正好替老祖宗出一口氣。”陸長樂咬著牙補充。

範三撥嘴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很快慚愧地說:“不管怎樣,這事是範某連累陸兄了。”

“沒有連累不連累的,不是瓊標兄,我也發不了這筆橫財。”陸長樂一臉滿足地說。

“不管怎樣,此事是範某做得不對,一定要好好補償福州陸氏才行,陸兄,以後用得上範某的地方,儘管開口。”

橫財?有命花再說吧,

別以為這些錢好拿,以後要用福州陸氏的命來換的,範三撥心中冷笑道。

“瓊標兄,還真有事勞煩你”

“陸兄,你說”

陸長樂有些鬱悶地說:“族裡的人說,最近藥材價錢漲得厲害,還難買到貨,族中有不少族人受傷,每天都要用到傷藥,瓊標兄人面廣資源多,還想託瓊標兄代購一批藥材”

“小事一樁,包在範某身上”範三撥楞了一下,隨即爽快答應。

“對了,還欠貴行不少肉款、糧款,手裡有了錢,本想帶來的,只是有一位族老有事不在,族裡的規矩就是多,沒他點頭,公房的錢動不了,到時再一起結算。”

到嘴的肉,吐了那麼大一塊,不心痛才對,

至於賒欠的錢,陸長樂就沒打算給,能拖就拖。

“不急,以我們的交情,方便時再結。”範三撥大方地說。

福州陸氏沒有回頭路,這是第一步,

接下來要加大籠絡,才能為自己所用。

陸長樂搓著手說:“瓊標兄不急,我可急了。”

“急?”範三撥有些疑惑地看著陸長樂。

心裡猜到陸長樂急什麼,不過臉上沒表現出來。

“瓊標兄,你不是忘了吧”陸長樂焦急地說:“不是說有蕭巡撫的路子,現在錢準備好了...”

範三撥哈哈一笑,拍拍陸長樂的肩膀,一臉神秘地說:“只是開個玩笑,陸兄放心,中人已找到,就等著你拍板了。”

“真的?什麼時候?”

“就今晚,地點都安排好了”範三撥一臉神秘地說:“保證陸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