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傷,幹架時自己機靈點,躲在後面敲黑棍,誰也不好指責自己,

必要時還可以裝死。

想要出人頭地,首先就要有擔當,不能再慫了,

富貴險中求,這點場面也不敢上,還想大事那是扯淡,

人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

二叔公先是楞了一下,回過神,一臉欣慰地說:“好,好後生,不愧是我福州陸氏的子弟,樂哥兒,別急,還不到時候。”

還以為這小子貪生怕死,詐傷不敢上場,沒想到他主動請纓,看來是誤會他了。

陸長樂搶過一根棍子,一臉悲憤地說:“看著兄弟手足在流血,我不能在這裡等著,就是死,也不能讓外人欺負我們陸氏一族。”

沒同意?

陸長樂心裡暗喜,臉上不敢表現出來,還堅持要上場。

只嚷一下,顯得自己意願不夠強烈。

不知是傷口沒包紮好,還是動作大扯到傷口,

一滴殷紅的鮮血從包紮的布條滴下來,滴在陸長樂的臉上,

慷慨中帶著幾分悲壯。

沒想到那個不長進的陸長樂,骨子裡還是有血性的,

一時間,周圍嫌棄的眼光少了許多。

二叔公一手拉住往前走的陸長樂,大聲喝:“站住,人都傷了,還逞什麼強,再說你是童生,族裡的讀書種,那些學米不能浪費,就是死,也是我這個無用的老頭子先死!”

這後生,怎麼這般不聽話,二叔公又是氣又是感動。

正當陸長樂再秀一波演技時,情況突然有了變化。

先是感到地面有點有震動,接著動靜越來越大,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一隊騎兵像一條長龍飛速趕來,密集的馬蹄聲好像暴雨般密集。

飛奔的戰馬、鐙亮的鎧甲,還有一面繡著“鄭”的大旗迎風飄揚。

官軍來了。

那隊騎兵趕到塗灘,呈一字排開,

“砰砰砰...”突然放起了手中的三眼銃。

幸好是朝天放,沒人傷亡。

一輪火統過後,原來殺聲震天的塗灘一下子靜下來,陸陳兩族人一邊提防,一邊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對方。

心裡都有一個相同的念頭:難道是他們請來的援兵?

一個軍官模樣的人騎馬出列,大聲喊道:“所有人聽著,福州衛指揮使鄭芝豹鄭指揮使在此,限爾等十息內扔下手中武器各自歸隊,違者格殺勿論。”

話音一落,騎兵把手裡的弓箭、火銃瞄準場上的村民。

沒想到,官軍介入得這麼快。

來的不是長樂縣的衙役,而是衛指揮使鄭芝豹的人。

陸陳兩族的族長和族老聞言,連忙約束各自的族人扔下武器,回到各自的陣營。

衛指揮使是從三品大員,權高位重,鄭芝豹還是福建總兵的鄭芝龍的親弟弟,地位更加尊貴。

在福建,就是不聽從朝廷法令,也不敢不聽鄭芝龍的命令。

他是福建的無冕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