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青洛透過訊息,明安王姬這邊算是有了主心骨,暫且也能消停下來,只盼著那安王和酈濱少作妖幾分,眾人便也都能討個清閒。

許是因為真個同明安動了感情,酈濱寄過那信箋之後,大抵也能算是一片祥和,眼見著秋獵的日子越來越近,也沒有什麼橫生的枝節。

京兆城的秋日風輕雲淡,在這少有人煙的京郊,抬眼望去,便只剩下青山碧空。景色雖美,每逢秋日猶寂寥,因而若是無事的閒人在此間待的久了,便不再覺得景緻無賴。

只是這京郊能有幾個閒人?若是硬要數一數,酈崇倒也還能拉出來充數。但帳中尚且有那點陣圖謀不軌的‘近身侍衛’,酈崇這閒人便也只能在表面上閒上一閒了……

“什麼?”

一國之君在這方才入秋不久的時候感染了風寒,任誰來說都是件不現實的事,可酈璟還偏偏就病了,更是一道秘召便將酈崇喚回太極宮裡去。

“殿下,可是有什麼要事?”;酈崇就知道自己適才那副表現自然要將這人引過來,果不其然是引起了這燕溪的注意,直接便湊了上來,“殿下的性子太急可不行,是難成大事的。”

真將自己當做謀士來看了,酈崇心中腹誹,面上卻是有求於人的謙卑模樣——笑話,要不是為了刺探出這人離間的目的到底是為了安王那一窩子,還是為了什麼通敵叛國的敗類。

“如今我方才在這軍營裡頭站穩腳跟,得了那青家將軍的青眼,我那父皇竟是叫我回宮中侍疾,也不知白養著那些庸醫做什麼用!”

酈崇一面說著,直接將收到那信箋甩給燕溪來看。

信上的字寫得綿軟無力,若不是知道為了應對這京兆城中變動,皇叔早就被捉回太極宮裡頭分擔政事,酈崇當真要擔心其自家父皇的身子來。

雖說對於自家父皇急召自己回宮的目的並不明確,酈崇卻是知道前者絕對不可能害自己,聯絡起近來的變故,酈崇便對自家父皇的心思猜了個大概。

“殿下莫急,既然陛下召殿下回宮,若是並無大礙,傳出去便是殿下純孝,身為嫡長子,自然當的起這大統。”

“若是陛下當真將行就木,那便更好辦幾分……”燕溪雖然蠢了些許,若是酈崇當真是圖謀那九五至尊的位置,並不計後果的施為,前者這些分析也屬實沒有跑了偏去。

“無論是有秘旨未發,又或者是本就有心叫殿下繼承大統,那九五之位,還不都是殿下的囊中之物?”

酈崇半晌未語,自家父皇這次擺明了便是已經做出決定,打算要自己來做這儲君。以至於接著此番給自己在百姓面前塑造忠孝的形象,贏得百姓擁護。

早些年的酈崇頗有一番紈絝之態,如今酈嵐的身子不知能撐下去多久,就算是前者不願意,也不得不擔起這擔子來,因而酈璟這次病得目的頗為純粹,甚至刺探這燕溪都是次要……

“殿下,此番侍疾可是殿下極緊要的機會,殿下可千萬莫要因為一時意氣便……”

帶著幾分不滿的掃過去,酈崇面上皆是迷茫之色,心裡卻在剎那間想了不知多少:掌控自己這個‘有野心沒本事’的,顯然比掌控皇姐那等真本事在身上的難得多。

酈崇能夠理解這人的急切,只是如今燕溪表現的更像是有什麼資訊要及時同宮裡頭的人傳遞。

受到酈嵐一事的影響,如今宮中比往日裡戒備更為森嚴,除非帝后允許,只怕是連只蚊子都放不進去。若說宮中有什麼人需要聯絡上,以至於這燕溪毫不掩飾的催促自己回宮,酈崇倒也不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