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曲兒萎靡的緊,不好,美人姐姐且換一個可好?”

去聽曲兒的,多少求的便是這般溫柔鄉,曲風自然嫵媚。雖說這歌女還是很有眼力的,卻到底不知道明安王姬的性子。

幾支曲子過去,且不說那歌女已經有些累了,便是明安也聽得倦怠,一隻腳踏在椅子上,打起了哈欠。

“王姬既然已經倦了,倒不如早些回府去。”

明安王姬尚且發著呆,一個哈欠出來,燻的眸子裡都有幾分水霧,平日裡的傻氣被可愛掩了過去。

回過頭呆愣愣的望了望青洛,灌了口涼茶,激靈一下,清醒了過來:“我不困,好不容易出來一遭,我可不願這麼早便回去。”

窗稜的色彩映照在桌桉上,光憑這月影,青洛便知道天色不早了。

便同明安所說,左右已經出來,全當做捨命陪君子也罷。

“也罷,王姬盡興就好。”

可此時的明安哪裡還有什麼興致聽曲兒?方才那曲悠揚婉轉,卻是曲哀思,叫明安這同有情人千里相隔的人兒眉間掛上幾分愁情。

青洛靠在一旁,雖查覺得出,也到底不好摻和些什麼,只由著明安去,一心二用的觀察著那歌女,想著明日晨起去京郊大營又有何安排……

“美人姐姐,可能教教我這琴怎麼談?”有人飲酒痴醉,許是西戎多是乳茶,少有這純粹的茶飲,這兩三盞清苦,竟是叫明安有些醉了。

方才那點兒睡意被青洛喚醒之後,明安便只剩下帶著幾分亢奮的迷醉:“美人姐姐,除了那日皇帝給辦的接風宴,我還只在濱哥哥那裡見過這琴呢……”

“這東西,我們西戎少見的緊。”

見明安有些醉了,那歌女倒也不在乎前者這如同患了軟骨病一般,連依帶靠的模樣,只是笑著嘆氣。

“這樣便是勾,用中指的指腹去彈。”平日裡也不乏公子哥將這當做趣味,如今同明安講起來,歌女倒是更願意幾分,“可莫要用指甲,到時候噼了,要痛上許久。”

或許是心思在,明安學的極快,不多時便能彈出個基本的模樣。

“王姬說小女子的琴音柔,想來是個性子豪邁的,如今倒是這般哀婉。”

“小女子斗膽……王姬可是在思念什麼人?”

明安垂著眸子,搭在琴絃上的手顫了顫,“嗯。”

“那不如小女子教王姬一首曲子,等到再相逢,王姬也好彈給心上人聽。”

何時能回到西戎再見?明安不知道,卻還是默默頷首應了下來。

“多謝美人姐姐。”

一曲再起,隔間中無人再嘆什麼琴音靡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