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犯皇親國戚本就是砍頭的大罪,小爺好心給你留一條命,你倒是不願意承著。”

對面兒被罵了這麼半天,吹著風也愈加清醒了,舌頭不打結兒了,腦子也不那麼混沌,心裡頭可就害怕了。

孟明際只是笑笑,把二人護在自己身後,手裡拔完著那把扇子——若是細看,便能發現,那扇面兒和題字都是本朝大家。

能拿著這麼珍貴的東西當扇子用,足見孟箐對這侄兒的溺愛。

這麼會兒,夜熙從宮人處聽聞這邊兒出了點兒亂子,生怕是和明靜、明安有關,加快了步伐趕過來一看,果不其然……

“夜大人來了,那孟某便告辭了。”孟明際見夜熙來了,便也不打算繼續摻和下去,紈絝就該做個紈絝,正事兒便交給專人來管就是了。

“哦,對了夜大人,陛下交待要照顧好這兩位……”

孟明際走出去幾步,忽然回過頭來,即便帶著那幾分散漫勁兒,摺扇一合,挺直的脊樑,配上那份灑脫和貴氣倒不像是紈絝該有的模樣。

“夜大人,聽說這位公子的父親之前和你還是在一處工作的呢,就是鴻臚寺那位少卿。”

話說完了,孟明際或是意有所指,卻裝作什麼也未曾發生一般回過身兒去,順著路回孟府去了。

“陛下方才交代過要好生招待兩位來使,你便這般不長眼。如此,本官便帶著郡主同王姬一道找陛下評評理罷!”

這當真是紈絝的模樣麼?夜熙也摸不清了。

只是夜熙也沒想到,自己這麼一出現,倒是要明安改變了些對他的看法:這人還是不錯的,左右也算是給自己二人解了圍。

至於孟明際,明安、明靜具是感謝的,只不過前者被孟明際那副模樣也是嚇得夠嗆,而後者此時正嘆著這位表弟內心的城府不淺。

“郡主、王姬若是有時間,還請同微臣一道往陛下處去一趟。”夜熙朝著明靜、明安揖了一禮,“陛下定然會為二位討回公道。”

明靜和明安心裡也有點兒猶豫,畢竟不是在西戎,若是惹到了京兆城裡這些公子哥兒,往後可還好生活?

二人心裡還沒有準確的打算,夜熙也不好催,這時候兒的青浦倒是來的是時候,“不必了,不下已經知道這邊的事兒了,叫本官來將這位帶過去,夜大人送郡主和王姬回府罷!”

“我錯了,我錯了,我同兩位姑娘道歉。”

這會兒那人也慫了,自己家爹剛被貶職不久,如今自己又惹了事兒。就像孟明際所說,自己又不是家裡頭唯一一個,到時候為了全家和官位,恐怕自己就是被犧牲的那一個。

那人剛才還耀武揚威,這麼會兒直接‘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

又有什麼用呢?作惡多端報應不爽,莫說什麼是醉酒無度,心中若是沒有那些骯髒齷齪,也不至於被那點兒酒勁兒就勾上來!

暮春的風還是帶著寒意的,但想來不會比這位跪在地上的人心裡邊的涼意更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