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嵐兒沒什麼大礙了。”

“嗯。”看自家妻面上也緩和了,酈璟知道女兒沒有誆自己,心裡卻依舊難受。遂是屏退了宮人,說起正事。

“浦兒那孩子同那白家姑娘談了談,那石膏只可能有兩個出處。”

“一是那日宴中的豆腐,嵐兒吃不得這般點的豆腐,按理宮中進的應當都是滷水所制。”酈璟嘆了口氣,拉著皇后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這兩日眾人都累的不輕。

“我已經下令去找那日餘下的豆腐了,另外差人去民間找幾位做豆腐的人家,驗驗那豆腐到底是如何做的。”

“至於第二者……”

“那日接觸過嵐兒的,只有子琦從武村帶回來那人。”

“是武凌?”皇后夜嘉芙對武凌的印象還不錯,處事聰明,知禮明事。

“不是,子琦說武凌在江湖上還是有些名聲的,那日武凌回武村去,二人乃是巧遇,卻碰上了武村被屠。”

“子琦此番回來便同我說過,那日去武村轉過,倒不像是久無人居,如今看來,或許是有些許問題。”

“他們這是要讓你兄弟二人離心。”夜嘉芙顯然心中含怒,抿了口一旁放著的茶,放下時,叫杯子同桌面碰出了聲音,“怎生得離間他人骨肉便是這般有意思?”

“若不是我兄弟二人經了這許多,又素來情分深厚,恐怕這離間對於皇家來講,確是最有用的了。”

“爹爹打算拿那人怎麼辦?”

“嵐兒以為?”

“孩兒以為不能輕易打草驚蛇,既然武凌閒人在江湖上有名聲,我們倒不如借來用用。”

“叫他同那所謂的同村人聊聊,若是能刺探出什麼訊息,到底是好的。”酈嵐如今氣血不足,歇了片刻,方才繼續說道,“畢竟武村被屠,武凌閒人心中自是悲憤的,要不也不至於捨去了江湖,同叔父進了宮來。”

“嵐兒說的有理,爹爹這便同你叔父去說。”

正事算是談過了,至於西戎王室那邊派來的這歌女,竟乃是和親去的和靜公主,孟箐的親姐姐孟靜之子,而今的西戎二王子獻上來的人。

如今西戎王室已然對此事做出了表示,三月之內便將和靜公主之女明靜郡主同西戎王妃之女明安王姬送進京兆城來——為質。

酈璟遲遲沒有將宮人喚進來,酈嵐還當自家爹爹還有什麼正事未說。

見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爹爹還未開口,酈嵐方才試探問道,“爹爹?”

這下酈璟倒是開口了,蹙著眉頭,到底不至於哭出來:“嵐兒,爹爹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崇兒。”

“若是爹爹當年再有本事些,便不會要你和你孃親在北地受了傷害。”

“若是爹爹多分出些時間來,便不會要你從小便這便辛苦。”

“若是爹爹再細緻些,好好的把這些查查,便不會害了你,也害的崇兒不得不擔起擔子來……”

其實此番的事,酈璟也想了許久。能在宮裡埋下人的,宮外的人是做不到的,至於宮裡有誰,酈璟心知肚明,雖不願相信,心裡卻可以肯定。

除了那人,還會有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