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江劍派外門諸峰之間,水脈分隔,接天江水汽豐沛,更造化不少大澤。

對於靈胎有成的內門弟子而言,如有飛遁法器在身,自然算不得什麼妨礙。

可外門修士,多數都是元真修士, 縱然飛空法器在身,也未必有那遁空能為。

如此一來,水脈大澤之間,少不了行船登度之舉。

王則初至此間,得杜仲平相助挑置洞府,那時便是杜仲平尋來了自己門下僕役,撐了舟楫,方才能在外門諸峰之間遊轉。

此番要去那飛玄峰拜會吳元化, 自然也少不了行船之事。

只是王則到碧水峰修行之後,便一心打磨修為,及至煉得元真,方才出得洞府,自然也沒招攬什麼童子僕從。

出行多有幾分不便。

好在他想起左近還有一位鄰居,心中也有計較。

截江劍派雖不似浮鼎宗那般,玄門世家之流盛行。

可入山修行的截江弟子,多少也有些親族。

時日久長,這些親族也便在接天河左近建了國度。

那國中頗有些仙家後裔,得了幾分關係,不少也在仙門討生活,賺取幾枚靈丹,些許養氣功法,有幾分積累之後,再離山闖蕩,自然也有一番富貴。

運數好的, 得了截江弟子看重, 入門做個道童,修成幾分異力, 下山入那高童國主一般,做個俗世豪雄的,也不是沒有。

外門之中,不少門人座下,便有著童子僕從,負責那舟渡之事的。

他那位鄰居師姐風鈴婉,在這山中修行也有七八年頭,想必頗有幾個僕役。

雖之一面之緣,但性格不錯,為人也很客氣。借舟一用,應是不難。

果然。

王則上門拜見,這位師姐雖是有些意外,卻也沒有推脫,頰邊微現梨渦,笑道:“靈胎修行,並非一蹴而就,師兄日後在這碧水峰上,想必也還有日子要待。”

“何況便是靈胎有成、氣海築煉的內門師兄,如無飛遁法器在身,也是沒那能為掠山過水,少不了要藉著舟楫出行。”

“因此日後師兄還是要招來幾個童兒僕役才好,不僅方便出行,如有修行所需,也可安排童子處理。”

“月前我與師兄相見,本也想就此提點一二,只是見師兄閉府修行多日不出,想是修行正關鍵處,也才沒有攪擾。”

王則心下略有幾分感念,這位風師姐,倒也真如她外表那般,溫柔可親。

這對王則也算好事。

經歷杜仲平一事,他知道這截江劍派之中,只怕也有一些因為昔年舊事,對散修出身之人多有幾分偏見的存在。

如是洞府之旁,有這等鄰居,實在也叫人心煩。

眼下有這麼一位溫柔師姐,實在不錯。

“多謝師姐提點,此事王則記下了,只是眼下還要去那飛玄峰拜會吳長老,舟楫之時,或許還得勞煩師姐費心一二。”

風鈴婉點頭道:“這卻沒什麼妨礙,我門下頗有幾個童子。加上我出身高童國,而我派之中,不少仙修同門都有高童國童子伺候,他們之中有一些自己來這山門尋覓機緣的,未能得入師兄師姐門下,些許得知了我的所在,也有來投的。”

“這些人也都煉有幾分能為,修家本事沒有,一身俗世功夫、些許力士手段,卻是精通。”

“因此我之門下,舟渡不少,說來左近諸峰師兄弟們,因知這事兒,見我門下僕役使來得力,還來我處經常借用。”

王則聞言,心下微動,問道:“師姐所言高童國,我也正好去過,聞那高童國主,原本還是內門盧劍舟師伯門下童子出身。如此高修,都尋高童國之人聽用,師姐同族,想必也有不俗之處。”

“我眼下門前正無人聽用,不知師姐門下可有多的童子,如能借我幾個,也省了再費心調教。”

“倒也不敢讓師姐白白安排,我入門之前,頗有幾分際遇,江湖小術學了不少,若是師姐有能用上的,卻想用此一換。”

風鈴婉忙道:“師兄若是有需,倒也沒什麼換不換的,你我也算左近鄰居,日後說不得小妹也有上門求助之時。至於這童子僕役,等師兄辦事回來,你從我處挑幾個走也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