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年,李靈月居然還能認出偽裝後的他,這本就十分出乎王則預料。

他自然更不會料到,因李靈月之故,平白又添波折。

不過就算有所瞭解,此時也不會太過在意了。

因為他心裡已有計劃,探訪過截江劍派弟子匯聚之所後,如是不能覓得機緣,他便準備先離開仙門郡了。

根據李靈月所說,如今截江劍派因為昔年變故,入門也是不易,並非如同陶弘祖說的那般簡單。

遇不到此派內門真傳,多半沒這機會入得此門,縱然得了幾分訊息,希望也已經不是很大。

其次。

此番在李靈月面前露了身份,浮鼎宗一事,也不用從她身上琢磨了。

有沒有所謂的浮鼎宗入門機緣,已是不重要。

拜入二宗難度如此,王則縱有強求之心,也強求不得。

既是如此,還不如早早離開這是非之地,再尋他法。

當然,此中他也還有幾分擔心,自己身份被識破,李靈月回去之後,若是與那傅俊池提及自家,屆時牽扯祁正谷之事,更是麻煩。

種種累加,這地方已經不是可以久留之地。

至於老黿,也只能是對不住珠女,希冀於蛤蟆道人另有安排了。

秉持這等念頭,王則加快速度,抱著最後嘗試念頭,朝著截江劍派弟子匯聚所在而去。

三十來裡的路程,對於王則而言實在當不得什麼事。

行不多時,他便已經見得前頭風雪山中,一座廟宇坐落。

這廟宇頗有些年歲了,眼見斑駁。

院落也是不多,想來只是一座山間野觀,被截江劍派弟暫且借用了去,用做落腳。

王則見廟觀清靜,不見什麼人物進出,也沒多想,自陶弘祖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套道袍換上,徑直走了過去。

玄門大派之人,再是脾氣古怪,也不會見面就隨意殺人。

屆時王則只需提了‘李靜玄’的名號,多半就能和截江劍派修士搭上關係。

李靜玄奪取了那勞什子法寶‘太陰瓶’,眼下正和浮鼎宗修士糾纏,此間截江劍派修士,多半還不知道這個訊息。

若是見了此派修士,只需將這事兒一說,自然能夠獲取幾分信任。

到時看了情況,再為那拜師機緣謀算,也自不遲。

這等心思在身,王則當然顧慮就少。

山間行步,足踏風雪,不多一會兒功夫,王則已是來到了那廟觀山門前。

這觀名作浮雲觀,名字有幾分灑脫意味,看著倒是不俗。

門前正見一道童埋頭掃雪,呼吸有措,十分沉浸。

只是看這道童灑掃舉止,不像是個有修為在身的,便是內氣似乎也不曾煉得,僅是個普通人。

尋思應是此處廟觀道童,王則上前揖道:“童子有禮,貧道路過此地,正欲尋一處落腳暫作歇息,巧見寶觀坐落,是才上門拜訪。不知此間方丈可在?是否方便外人叨擾?”

王則道基修為在身,行動間無有多少動靜。

這道童卻未曾發現王則到來,乍聽此聲,一時驚異回頭,見王則道人打扮,也並未緩了面色,警惕道:“方丈正在觀中,道長若要借住,小子卻無法決定,只怕還要稟過方丈,煩請稍待。”

說著,放下掃帚,便往觀內跑去了。

不多時。

內裡走出一位清瘦老道來,這老道看著呼吸綿長,年紀雖老,到底腳步還算輕快,想必有幾分功夫在身,也不知是否就是此觀方丈。

這老道見了王則,捏訣揖道:“老道通明子,忝為此觀方丈,未請教道友尊號。”

王則回禮道:“貧道王則,山野修行,路過此地,想借貴寶觀略做歇腳,不知是否方便?”

通明子老道小心道:“本來倒也沒什麼不方便,只是我這浮雲觀前頭方才被幾位仙師借去,用作落腳之處。他們人雖不多,可來歷不俗,只怕也不好讓道友留住。”

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