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道友,又見面了。”

翠香樓,雅間內,王則等來了五淫頭陀。

這頭陀仍舊邋遢打扮,他豪氣而來,面上頗有幾分喜色,也不知遇到了什麼好事。

王則將頭陀請入座中,笑道:“不知那老黿之事,大師可處理妥當了?倘若因我之故,壞了大師要事,便是洪某的不是了。”

五淫頭陀先是給自己到了一碗酒,痛飲一口,方才擺手道:“這倒無甚妨礙,教中需要招待的那位玄門上師,而今尚未到仙門郡,灑家也只是將那老黿關押起來罷了。說來灑家也正要來翠香樓吃酒,眼下有道友這酒伴,實是正好。”

聽到老黿尚在,王則心下微松。

再琢磨五淫頭陀提起的‘玄門上師’之事,念頭不由又是一動。

早前他聽這所謂‘上師’資訊,本是沒有什麼觸動的,甚至還覺得這名頭或許只是五淫頭陀用來唬弄自己的而已。

但方才他在這翠香樓中,耳聽祁正谷派人尋自家蹤跡的訊息,如今未免多想幾分。

他實在不得不懷疑,五淫頭陀口中的玄門上師,與祁正谷到底有沒有牽扯,又或者就是祁正谷本人!

王則念頭微轉,讚道:“洪某至雲州境內之後,便常聽白陽教大名。聞貴教頗有些同道高人,當時就有幾分拜訪之心。實不曾想,貴教居然還能與玄門上宗搭上關係,果然名不虛傳。”

五淫頭陀原本也只是個旁門野修,無根浮萍。

入了白陽教後,境遇大是不同,不說修行資源多了不少,只說有白陽教名頭加身,等閒修士也不敢輕慢於他。

因此雖是個半路入教的,對白陽教也有幾分歸屬。

眼下聽得王則奉承,自是與有榮焉。

得意之下,五淫頭陀嘿嘿笑道:“我白陽教名頭可是實打實打出來的,自然不是虛傳。若說這雲州境內,除開浮鼎宗外,便是一些個有正法傳承的小宗小派、玄門世家,可也未必就比我教更強。”

“至於玄門上宗關係,也非什麼隱秘,倒不妨與道友一說。”

“此中之事,說來也頗有幾分因緣巧合。我白陽教雖強,但大魏之地,本是浮鼎仙門下轄。我教多是旁門散修之流,縱然有幾分聲勢,也難入浮鼎宗之眼,按理本難與這上宗之人扯上多少關係。”

“可我教實有幾分氣運,昔年我教分壇雖被賊人所壞,壇主李乘通之女李靈月卻因此得了仙緣,拜入玄門十大上宗之一的妙華宗內,成了此派弟子。”

“短短數十年間,便煉得元真修為,竟成妙華宗下院真傳。”

“此番我等要拿老黿招待的,便正是這位李仙子。”

“她煉得元真之後,便與李堂主重新聯絡,眼下得了空閒,正是要來仙門郡探望的。”

李靈月?

從五淫頭陀口中聽到這個名字,王則一愣。

一時間,甚至顧不得為白陽教上師並非祁正谷這個訊息而高興。

反是生出幾分恍惚來。

只因李靈月這個名字,對他衝擊不小。

這個名字,與李乘通一般,同樣牽扯王則昔年入手白陽劍訣的那樁舊事。

早前在三娘子旅店,王則聽烏道人提及李乘通之名時。

王則便曾回憶過此事,那時也提到過王則白陽劍訣來路,與李乘通關係不淺。

事實上。

王則獲得此訣的過程,與五淫頭陀口中的‘李仙子’關係更大。

當年王則在定州混跡,雖然尚未接觸仙修,但也煉得了幾分不俗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