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辭總算明白了為何楚家到現在都沒有織出火浣布。

大概也猜到了楚善戈為何被楚家所不容,她有法子織出火浣布,但卻不

想用,因為這法子對人傷害極大。

按照她信中詳細的記載,想要織出能夠製作出一件裡衣的火浣布,至少得要數十人染上不可救治的灼痛之症。

「這女郎心善且縝密。」君辭輕嘆一聲。

生於貴族,偌大的楚氏,奴僕都不止十幾人,且這世間多得是廉價可驅使之人,她只需要狠下心,想要製作出火浣布並不難。

說她縝密,是她給君辭舍的套,一環接一環。

從她潛入楚府救她,被她贈送製作之法開始,她就在等著自己再去尋她,尋了她也未必能夠拿到完整的配方。

要是不答應她的條件,哪怕拿到看配方,嘗試過知道這東西會傷人,君辭只怕也會誤以為是假的。

「可惜了。」這樣的女郎,在楚家是明珠蒙塵,竟然無人相護,竟然尋求其她這個一面之緣的外人。

這下輪到君辭犯難,這東西會給人留下如跗骨之蛆一般的疼痛,若用皮革製出來的袋包裹雙手,定會笨拙揉搓不了絮線……

需得尋找隔水又不妨礙揉搓絮線之物……

君辭回到營中取了不少自己獵來的毛皮,她自己也會一些鞣製之法,更是尋了經驗老到的獵戶來幫助,也無法將獸皮製作到薄如蟬翼……

琢磨了許久之後,她看到了藥方,又去翻了翻老頭兒給她留下的藥典,試圖尋找到處理獸皮的藥方。

看了許久實在是頭疼,她還是更適合看兵書和武籍。

本想將醫術給霍清渠,腦子裡驀然劃過應無臣那雙清寂的烏眸。

鬼使神差,君辭選擇了捨近求遠,提筆給應無臣回了信,並且將火浣布的難處,以及師傅留下的醫術都一股腦按照他留下的法子交了出去。

另一邊趙醇與巫錚旗開得勝,天亮之前趕回了營地,帶回了幾大車的錢帛、糧食和兵刃。

不少人負了傷,可一個個精神抖擻,滿眼振奮。

君辭都未詢問有多少東西,就下令一半充入軍庫,一半由他們出征的自己按照功績分配。

「將軍,您是否看一看有多少……」

「無論多少,日後亦是如此。」君辭打斷趙醇。

她親自找的地方,有多肥她比誰都清楚。

將士們個個都紅光滿面,若非君辭在,他們只怕忍不住歡撥出聲,因為他們能分到的實在是太多!

「你們隨我入帳,你們如何作戰,說與我聽。」君辭將主將都招走。

行軍作戰,覆盤才是查漏補缺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