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子不小,倒不懼我當真與周隆聯起手,對她合圍攻之。”杜衝冷笑一聲。

“杜使君大可試一試。”清越的聲音突兀響起。

“誰!”杜衝嚇了一跳,驟然抬首,犀利的目光直射聲源。

賀蘭京本能上前一步,擋在杜衝面前。

門外的守衛迅速推門,握著兵刃衝進來,呈防禦作戰之勢。

一抹紅衣飄然落下,無聲無息。

長身玉立,手負於後,神色閒適。

“君……鎮北王。”賀蘭京面色一變。

杜衝臉色也不太好看,他都不知君辭來了多久,想來是他回來之前就潛入進來,府中戒備深嚴,竟無人知曉,縱使對君辭暗殺之能心中認可,親身經歷,滋味總是不那麼美妙。

一想到她若不現身,她若是來暗殺自己,寒意便從脊椎蔓延而上,直衝腦門。

“杜使君不是盼著我表明心意麼?”君辭唇畔銜著一抹淺笑,“我便親自一遭,以示看重。”

杜衝出自門閥杜氏,漢時便是大族,他自己也上過戰場,經歷過大風大浪,很快冷靜下來,抬手示意衝進來的護衛退下。

君辭不請自來,敢現身,就不懼這些人,當真動了手,有些事便再無轉圜餘地。

“荊州刺史拜見大王。”杜衝認可元猷對君辭的冊封,行了大禮。

“杜使君免禮。”君辭負手而立,坦然受禮。

杜衝站起身命人去準備茶點:“書房雜亂無序,實屬失禮,請大王隨下官去正堂。”

聞言,君辭微微挑眉,意味深長道:“杜使君,真是個妙人。”

荊州刺史,何等要職?

周榮絕不會沒有安插眼線,杜衝將她堂而皇之帶到正堂,不懼為人知曉,可不是表達要投靠她的意思,而是讓周隆和周成文急一急。

畢竟當下,周隆與周成文可不想杜衝成為君辭的人。

君辭客隨主便,到正堂之後,也不拐彎抹角:“周氏弒君,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杜使君何不隨我一道匡正義,誅佞臣?”

杜衝不疾不徐:“陛下駕崩,下官亦悲慟萬分,可陛下未有傳位遺詔,帝王之家亦無可匡扶之人。鎮北王揮軍南下,佞臣伏誅,當擁立何人?”

立誰?自然是誰也不立,也無人可立。

鳳眸幽深,君辭靜靜看著杜衝。

杜衝卻萬分從容:“大王,帝族後繼無人,如今天下大亂,群雄並起,國已無國。”

“如此說來,杜使君是要自立?”君辭幽幽開口。

“不敢。”杜衝態度謙卑,“杜某生於此,長於此,只願護此一方安寧,不願陷入血腥之爭。”

兩不相幫,獨善其身。

說得坦然,若是沒有看到賀蘭京,君辭只怕信他幾分。

不過杜衝話說得清清楚楚,她也不好咄咄相逼:“杜使君,可要好生記下今日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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