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氏女這是爬了龍床,與元猷有私生子?」高恣聽聞訊息之後,惱怒得口不擇言。

有這道密旨,君辭就師出有名,整個北朝除了君辭,所有人若反朝廷就是亂臣賊子。

「周榮這個酒囊飯袋!」賀拔銃同樣怒不可遏。

他們現在都在懷疑昔日與他們交手的周榮是不是假冒!

竟然如此輕易就死在了元猷手中,弄得周氏亂成一鍋粥,最後還落得一個亂臣賊子的名頭。

現如今君辭有元猷的聖諭在手,她是勤王之師,他們和君辭打還是不打?

接著打,他們就同樣是亂臣賊子,不打難道就有活路?

「高公為何應允留下?」賀拔銃又埋怨起高恣來,「君氏女只怕用不了多久就會打過來!」

最可怕的是不知多少心思詭異之人會投向有著正義之師的君辭,他們公然與君辭為敵,這些人也會和他們為敵。

這些蠢貨會和周榮一樣犯下輕視君辭的致命錯誤!

當日周榮若在君辭救駕之後就將人殺了,何來今日憂患?

不就是覺著君辭區區一個小女郎,翻不起大浪?

同樣,不知多少人為著這個正義之師的名頭,先奔向君辭,再取而代之。

君辭不會在意這些人是否真心誠意,以她的手段,心懷鬼胎的人早晚自食其果。

他們不在意這些宵小之輩的死活,可這些宵小之輩將他們陷入舉步維艱的境地!

賀拔銃真擔心有人高舉迎君辭的旗號,從他們的後方打過來。

「你我現如今寄人籬下。」高恣露出無可奈何的愁容,「若不應允,勢必要被衛可氏驅逐,若被驅逐,我們何去何從?」

他們丟了城池丟了落腳之地,身後跟著的將士也要依靠別人出糧來養,一旦被驅逐,無處可去,只有死路一條。

這無疑戳中賀拔銃的痛處。

他和高恣損失最為慘重,董棄投了君辭,懷朔鎮將高恣隔絕,董氏甚至給君辭幾萬兵馬,由著君辭親自領兵拿下了沃野。而他的撫冥鎮恰在武川之上。

幸而武川誓死不降,消耗了君辭足夠多的鎮北軍,讓他保留的實力比高恣多。

「倘若君氏女攻來,我們當真要誓死守城?」賀拔銃有些不甘。

他雖不似周榮這等梟雄,坐到把持朝堂的位置。卻也在北鎮縱橫數十年,今日卻中了一個小女娃的算計,落得如此狼狽下場,最終還要死在這個小女娃手裡,甚至是為旁人守城而戰!

委實憋屈!

「難道要棄城而逃?」高恣反問。

賀拔銃一拳砸在石牆上,一臉陰沉,不再言語。

他們忐忑地等著君辭攻打過來,君辭卻好似真被柔然內政絆住,一連幾日都沒有動。

「主公,秦將軍捷報。」柔然王庭,君辭的主帳,阿骨將一份前方送來的戰報呈上。

君辭接過拆開,秦嘯已經攻入高車內部,她吩咐:「糧草供給定要充足。」

「將軍,我們為何不乘勝追擊?攻打柔玄鎮?」閒下來的巫錚躍躍欲試。

柔然被拿下之後,君辭都沒有給秦嘯休息的時間,讓他當下領兵,一半鎮北軍一半柔然軍攻向更北的高車部。

明明還有董氏投靠的十萬大軍,君辭有足夠的兵力繼續壓向六鎮,她卻留在這裡休養。

「柔然雖拿下,卻是不得不屈服。」君辭一邊整理軍務,一邊耐心解釋,「我沒有過多的時日來收服他們的心,要讓他們得到實惠,明白跟著我必然比往日過得更為揚眉吐氣,才能壓住他們的異心。」

君辭的父親是鮮卑族,也出生在北鎮豪族,這是柔

然在武力不敵之後,能夠向她短暫臣服的原因。

但他們心中必定對她不服氣,若不使他們臣服,日後必然會後方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