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滋城。

估算著戲唱得夠火候後,君辭把幾個細作綁了出來,集結起副什以上的軍官:“近來全軍上下,腹瀉不止,原以為乃風寒所致,今日方查明,是軍中存了細作!”

接連幾日,越來越多的人腹瀉,兼之無藥可醫,只得苦熬著,城外南朝軍虎視眈眈,君辭幾次三番派了人試圖突圍出去尋找藥材,均以失敗告終。

只得派了人往宜都方向深山去採摘,採來的藥材杯水車薪,只能勉強支撐著要調動全軍的秦嘯等人。

南朝軍似乎察覺到了中護軍某種困獸一般的急切,不再限於圍困,開始小規模進犯試探。

這無疑更讓中護軍焦灼。

君辭選擇這個時候當著全軍的面,揚刀將人處決,就是拔除他們心中一種未知的隱憂,至少現在起他們不會再擔憂自己病情惡化,已經經歷過的人也不用擔憂自己再度被暗算。

“諸位不必憂心,我已尋到一批藥材,不日便會運來。”君辭再給一枚定心丸。

霎時間,眾人臉上愁雲一掃而空,個個眼含希冀,死氣沉沉的雙眸也活泛起來。

說來也趕巧,被君辭派出去的陳腯,恰好這個時候打馬而來,高喊著:“將軍,幸不辱命,藥材尋到!”

很快兩輛馬車押運著堆得高高的藥材,在面色有些灰敗的中護軍眼裡從北城門進來。

君辭當下讓軍醫帶著人去分配,吩咐火頭軍迅速熬製,兩個時辰後,每一箇中護軍都分到了一碗苦澀的藥,喝下去不過一個時辰,腹瀉便止住。

“這藥可真神,藥到病除,竟除了根。”

“是啊,飲藥之後,竟不疲憊。”

“怪事,我不止不疲憊,恍然還增了些勁兒。”

……

議論聲充斥在松滋城的每一個角落。

他們自然不知,他們的腹瀉,是君辭特意配了藥撒在湯水之中。

這些藥多是大補之藥配伍,成了一種獨特滋養品,在滋補過程中會排除體內一些雜質,引起腹瀉。

不是真的病了,自不會傷及根源,反倒是能固本培元。

“可算是便宜這幫小崽子。”好了的巫錚忍不住嘟囔。

他們作為君辭的心腹,是知情之人,他們所服用的量更是這些人的數倍,裡面有些藥材價高還難得。

若非藺知桓走南闖北數年,都未必摸得到門路購置齊全。

饒是如此,藺知桓能配齊的量也不多,使得君辭只能讓將士一批一批“腹瀉”。

“趁著藥勁兒未散,好生練一練他們。”秦嘯也心疼君辭購置藥材花的錢財。

這幾日因著將士大片大片“腹瀉”,都未曾好好操練。

他們倒是躲在縣衙裡揮汗如雨,君辭說過服藥期間,越賣力訓練,越能將藥效融入身體。

巫錚忙跟上秦嘯,可不能白費了君辭的一片苦心,他要可著勁操練手下的人。

前一刻還在互相討論他們因禍得福,病一場反倒身子骨輕盈了不少,勁兒漲了些許,下一瞬就被分批帶出去酣暢淋漓地操練起來,似乎要把這數日落下的一併補足。

松滋城現在只有中護軍,想用何處就用何處,巫錚甚至帶著他那一幢人繞著松滋城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