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富貴險中求,他這輩子就沒有大富大貴的命。

一生求穩的他,難得生出一次冒險之心,就換來這樣的局面,號角響起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中計了。

他帶著大軍而來,又去安撫了枝江城的鄉紳豪族,這個時候宜都南朝軍殺來,他只能硬著頭皮上戰場。

難道他還能膽大包天,棄城出逃?

當真如此,他的命都不用君辭動手了!

可敵軍來勢洶洶,李均帶來的人都才經歷了一場酣戰,主力軍全是他從南郡城帶來。

這些人有不少是其他城內的援軍,他本

也不是武將,指揮起來就更加束手束腳。

因為幾個決策失誤,導致不少人喪命,已經引起了不滿。

原本是要君辭嘗一嘗雜軍的滋味兒,沒有想到最先體會到的是我。

忽而一聲呼嘯,一支流矢擦著他耳朵飛過,插入他腦袋旁,嚇得他冷汗直流。

他迅速逃下城門,慌手慌腳翻上馬匹,朝著縣衙跑去。

只不過在縣衙門口就被蘭岸給攔下。

「蘭護衛,南朝軍就快攻入城內,快快稟報將軍!」

「使君,將軍本已重傷,方才竟還有人行刺,將軍雖擊退刺客,卻又陷入昏迷。」蘭岸冷冷背詞兒。

盧郡守:……

他此刻內心十分慌張,他倒是沒有想到一切都是君辭算計,出現的是南朝軍,而不是中護軍,只是暗忖自己倒黴。

也暗恨給他遞信之人,竟然說枝江城南朝軍盡數被滅,否則他怎會急不可耐奔來?

這會兒君辭又昏迷了,而且還是他派人去刺殺……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就是!

急得如熱鍋螞蟻的盧郡守:「蘭護衛,如此枝江城危急,蘭護衛也不忍將軍負如此重傷奪回的枝江城,這一轉眼又回到南朝軍中吧?蘭護衛出自中護軍,中護軍驍勇善者,還請蘭護衛支援!」

「使君,小人只是將軍護衛,未曾學過行軍作戰,且將軍方才遇刺,恐城中仍有人對將軍不利,小人職責是守衛將軍!」蘭岸不為所動。

小小少年直挺挺站著,從軍之人立如松柏,面無表情,噎得盧郡守喘不上氣。

好說歹說,愣是說不動蘭岸,也進不了縣衙,前方戰事又頻頻失利,盧郡守不得不再次回到城門下。

「不成,枝江城不能在我手中有失。」尤其是早晨才被君辭奪回來,晚上就被他弄丟,他九族難贖其罪!

「你去問一問,他們還能抵禦多久?」盧郡守指派長史。

長史顫顫巍巍上了城樓,尋到守城將問清楚後立馬衝下來:「使君,至多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盧郡守對這個時間不太滿意,但也沒辦法,他偷偷摸摸把長史拉到一旁。

將一枚小令牌遞給對方:「從南門而出,去劉家村……」

周光在昏迷前,給了他一小塊令牌,就是不知自己醒來要多久,唯恐耽誤大事。

這一小塊令牌,可以調動關隴軍五百人!

君辭站在應無臣的旁邊,目光順著盧郡守下屬長史騎馬從南門而出,手裡已經換了一瓶酒,她心情甚好,咕咚咕咚灌了幾口:「你看,我不用陷南郡城於不利,一樣可以逼出關隴軍。」

有了這些人現身,周光,你的命就歸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