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都沒有仁慈之心(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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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辭,慈不掌兵。”應無臣蓋上手爐的香爐捧給君辭,讓她暖手,“你今日你若不忍,他日必將親手要了他們的性命。更甚是信任之人,亦可能死於他們手中。”
手爐罩著靛青色繡著銀藍色牡丹的罩子,用以隔熱,以免手爐燙傷了手。
這種輕巧之物,原是閨閣嬌娘、文人士大夫,世家郎君深冬初春不離手之物,可於君辭而言卻是記憶久遠。
清冽的松雪之香隨著嫋嫋升起的煙擴散,君辭的神思也有片刻的恍惚。
阿孃還在世時,也是一年有過半的日子捧著各色各樣的手爐,阿孃病逝之前,她已經開始苦練武藝,習武的好處便是強身健體,她的身子一年四季都如火一般熱。
後來更是活得比兒郎還糙,身邊逐漸連老媼婢女都沒了,她也樂得自在,今兒看到應無臣遞給她的手爐,君辭才覺著此物許久未曾見著。
她知曉應無臣為何前幾日每夜給她送湯藥,這會兒又怕她受了寒,因為他記著她來葵水的日子,阿骨有特意與她說過,女郎每至此時身子格外嬌弱,不可有半點閃失。
暖暖的溫熱從指尖躥入體內,君辭忍不住摩挲了片刻:“應家阿兄以為我會不忍?”
已經擬定好的計劃,君辭由來不是個朝令夕改的人,鮮血、殺伐、犧牲是在所難免。
這個世道就是這般殘酷,弱者只能是強者手中的棋子。
“我只是不願你太仁慈。”應無臣道。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君辭雖然是個小女郎,卻沒有婦人之仁,她今日與他感慨,並不是要終止亦或者更改計劃,只怕是在琢磨著如何於危難之中多保全他們,也好減輕自己的負疚。
這恰好是應無臣不想見到的局面,君辭自幼習得一身險能遇到敵手的武藝,可以說在動手一事上,她只怕到今日都未曾吃過虧,這會助長她的自信同時也會增加她的自傲。
他不希望看到君辭仗著一身武藝,在生死存亡之際,更多的是去費心思保護無用之人。
“仁慈?”君辭微微一笑,鳳眸流光一轉,“應家阿兄,你我相似之處不多,恰好仁慈之心,我們都不曾擁有。”
她若是仁慈,就該改了原本的籌謀。
“終是有了與阿辭相似之處,不甚榮幸,心生歡喜。”應無臣含笑說道。
對與錯、善與惡,從來不是應無臣評判一個人的標準,令他心馳神往的君辭,也不該是個在大局上猶豫不決之人。
中護軍是她的立身之本,她為了中護軍費了這麼多心思,就是要把這隻軍隊訓練成為王者之師,這才剛剛成型,就已經被人盯上,想要摘果子,她不使點手段,何以為將帥?
趁早離了這條路,早日成婚,相夫教子為好。
應無臣的話令君辭忍不住一樂,輕輕笑了笑,她握著手爐邁出了屋子,靠在門上,望著大滴大滴的雨水順著屋簷的瓦連成水柱往地下傾倒。
院子裡鋪了青石地板,地勢也微微傾斜,哪怕是如今日這等暴雨,也沒有積水。
潮溼的地面,卻唯有屋簷下水柱砸落的地方有一些凹陷,可見勢大難抗。
“路,總是要一步步往前而行,無論我們是否知曉前路是坦途或崎嶇,都不可後退。”應無臣也邁出門檻,站在君辭身側,“你奔波了一月餘,歸來又緊鑼密鼓陪著參與武比,眼下已有青黑,看如今雨勢,只怕今日不會停,便留在此處,好生歇息一晚。”
君辭側首看了看應無臣,又看了看大雨,再抬頭是灰濛濛的天,想了想她點頭。
應無臣這棟小屋只有一個寢屋,但書房內建有貴妃榻,原是供客人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