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豪族的牧場,就是私人之地。若非主人家許可,擅闖視為圖謀不軌,以盜竊罪論處。

君辭輕哂一聲,用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看著面前的少年郎。

少年郎原也知道自己理虧,但君辭無禮在先,她還自己看著自己,更是怒從胸中起:“你若不報明來路,莫怪我們不客氣!”

“不客氣?你們要如何不客氣?”君辭渾不在意,好似不將他們看在眼裡。

“你——”少年郎被君辭氣得面色漲紅,高喝一聲,“來人,將她拿下。”

“阿祺!”清朗的聲音響起,紫衣少年驅馬過來,他有些不贊同地看了同伴一眼,對著君辭還算有禮,“在下赫連閥,家中行三,不知……小郎君如何稱呼?”

在說小郎君的時候,赫連閥頓了頓,眼前這個人長得雌雄莫辨,一時間他竟然不確定她到底是男是女。

鳳眸之中訝異之色一閃而逝,這是第一次有人在不知她性別時,對她產生了懷疑,她饒有興趣看著赫連閥,挑釁道:“我為何要告知你,我姓甚名誰?”

赫連閥已經給足了禮待,君辭仍舊這般,算是十分失禮,跟隨而來的少年們個個都面露不善或者不喜。

赫連閥的目光也沉了沉:“此地雖不是禁地,但能遙望赫連牧場,小郎君若不稟明來路。在下只當小郎君是細作,須得扣押小郎君,查明來路。”

“我說了你便信?不怕我是胡編亂造糊弄你?”君辭反問。

赫連閥自然不會信,只是君辭報上姓名,他們少不得派人盯著,在暗中查探,以免誤會。但現在君辭這般傲慢,他只得道:“小郎君所言甚是,如此便請小郎君隨我們走一遭。”

“我若不從呢?”君辭笑吟吟道。

“小郎君,此處是我赫連家牧場,你最好莫要輕舉妄動,否則刀槍無眼。”赫連閥不自覺帶出了絲絲威脅之意。

赫連閥話音一落,遠遠墜在少年郎們後方的侍衛都上前,手紛紛落在兵刃上。

君辭眸光一轉,看了看這陣仗,又似衡量了一番自己的實力,想了想便攤手:“行,我隨你走一遭,可若你們查明我身份,冒犯於我,可莫怪我錙銖必較。”

這話令不少人心裡嗤笑,有些人甚至眼裡都透出譏諷,君辭穿著打扮都不考究,看著不像勳貴顯赫子弟,除了那一匹令他們垂涎欲滴的馬兒,一無是處。

要說良駒,有些是自個兒在野外馴服,有些則是運道好碰上,有不少富家子弟,也能得到好馬,身份尊貴者固然能夠最先得到,難免有漏網之魚落在一些粗鄙之人手上。

再說統萬城若來了勳貴,如何能夠瞞得住他們的耳目。

這人就是自我吹捧!

赫連閥卻沒有嘲弄,自然其實也沒有多信,不過他有大家之風,做事不會做絕,等確定了收拾也不完,故而對君辭倒也沒有多怠慢,帶著她回了赫連府,就交給了大管事。

大管事是赫連郎主身邊的人,給君辭準備了一個乾淨的屋子,就派人把屋外給把手了,君辭的馬兒也在入府之前,交給了赫連府的人牽走。

房門一關,君辭就露出一抹詭異的笑,等了片刻,她佯裝嘆了一聲:“正好睡上一覺。”

把被褥拉開,塞了枕頭,扯了扯帳子,偽裝出有人歇息的模樣,她悄無聲息離開了屋子。

赫連一族世代武將,府邸可不比周氏族地鬆懈,但也大概是太久沒有人敢暗訪赫連府,赫連府並沒有暗衛,巡衛倒是敏銳,卻哪裡能夠查探到君辭鬼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