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無臣一瞬變臉,君辭偏著頭動著眼珠子,上下打量他。

察覺她的目光,轉臉捕捉到她探究的視線,應無臣心思一動:“你故意試探我?”

君辭頷首:“我只是察覺,你好似很不喜我為陛下謀劃。”

先前他們彼此互相試探的時候,君辭就似有所感,只當是應無臣覺著她在白費功夫而譏諷,後來她覺著並非如此。

她眼裡困惑不加掩飾,應無臣一陣無力,心中的鬱氣不但沒有散,反而更重,只是鬱氣的緣由不同:“你覺著我因何介懷?”

“我若知曉,還能問你?”君辭就是不明白,才想要弄清楚。

心口一梗,應無臣長嘆口氣:“我心悅你,自不喜你為旁的男人費心費力!”

竟是這般緣由。

眨了眨眼,君辭肅然道:“我勸應家阿兄將心悅之心收回去。”

她一臉鄭重,氣得應無臣險些沒有暈厥,咬著牙問:“為何?”

“我怕英明睿智如應家阿兄,因我鬱結於心,有礙壽數。”君辭一本正經道。

她很認真的。

她身為臣子,為陛下費心,只是盡臣子的本分,應無臣就能因此而氣結。繼而君辭又想到,那日藺雉桓來尋她,他非不讓見,只怕也是因此之故。

日後她不知要結識多少兒郎,與之往來,這不得把他活生生氣出個好歹?

她可揹負不起這份罪孽。

她只差沒有說,會把自己氣死!

這一瞬應無臣覺著情竇未開可真好,她壓根不知自己的鬱結,因不知情愛,故而也不理解他因何這般斤斤計較。

深吸一口,應無臣道:“你這般試探我,不怕弄巧成拙?”

“我原以為……你與陛下或是皇室有仇……”君辭斟酌言辭。

她是真的沒有往應無臣因為心悅他而有了醋意方面想,她第一反應是應無臣對皇室是否心生敵意。想要確定自己的猜測,才會出言試探。

應無臣眸光波動:“若當真有仇呢?”

鳳眸深凝,君辭仔細辨別應無臣這話的真假,他烏眸沉斂如海,無邊無際,窺不到底。

她不知是真是假,只得垂眸道:“應家阿兄,無論何時,我都不願與你為敵。”

不是因為懼怕應無臣之勢,是她骨子裡不想與他兵戎相見。

可她有她的責任,一日為臣,一日忠君。

皇室與陛下到底與應無臣有什麼恩怨,孰是孰非,輪不到她來評判,然則食君之祿,分君之憂,這是她的責任。

應無臣微微一怔,旋即反應過來,她小心翼翼試探,是害怕他真的與北朝皇室不對付,有朝一日他們二人會拔刀相向?

唇角微勾,應無臣一下子心中鬱氣散盡,烏眸凝笑:“我與北朝皇室並未恩怨,應氏與元氏,昔年亦不過是君臣不容,權勢角逐。當年應氏被害,該算清的積怨都已經算清。”